眼看事情不妙,澤彥老師幾次想要開口,結果都敗于織田信秀的狂喜之下。也不知道織田信長之前的好學生形象多讓他心痛,總之在确認了今天的“信長”不僅沒有停止叛逆還更進一步,這個織田組現任頭頭充分發揮了充滿父愛的那一面,明明是分餐制的還瘋狂給三郎加菜加飯點菜塞零花錢……
不是,你倒是認真看一眼啊!你眼前的是你兒子嗎!
你兒子好學生了這麼多年你真不清楚假不清楚?!
即使是澤彥老師也不敢在信秀大叔上頭的時候敗壞他的興緻。三郎作為外人不知道,但他是很清楚的——能擠掉織田組宗家的少爺上位,信秀的手段絕不和善。眼睜睜看着信秀大叔上演一出堪稱教科書版本的“被欲望蒙蔽雙眼”,錯過了糾正時機的澤彥老師實在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隻能将無處安放的目光投向信行……
然後他就在信行的臉上看到了憤恨和慶幸。就算這孩子沒說出聲,他也能猜到信行的心裡想的一定是什麼諸如“還好沒向父親告狀”“差點被耍了”之類的話。
不用等信長少爺學成歸來,織田家說不定就完了。澤彥老師十分冷靜地想。
信行調查出來的“轉學”結果,自然不可能瞞過掌控力更高的信秀。既然确認了兒子還是那麼讓人心安地叛逆着,信秀大叔也就自己說服了自己,将之理解為——“因為老師和學生都是熟面孔,要突然變壞很有壓力對吧!所以轉學開始你的新生活,這樣也很不錯。宗恩居然也會幫着你先斬後奏,嗯,能叫得動人是你的本事,不愧是我兒子!”
……了。
所以說有這種自我說服的能力在此,真是不怪信秀對“信長”的異常視而不見啊。
第二天。
“三郎,聽說你終于把日本史老師氣走了?”
第二天從織田家醒來的三郎已經能輕車熟路地在早餐餐桌上風卷殘雲、下了餐桌後完全不需要司機地憑雙腳按時到達學校,除了織田家裡學校有點遠,上課時會覺得餓以外幾乎沒有任何需要額外适應的地方……這個人融入織田家太自然了也是被認錯的原因之一啊!
因此班上任何同學都完全沒有發現三郎已經靜悄悄地換了住處,見三郎踩點到達,坐在前桌的同學還趁着老師沒有進教室的機會轉過頭和三郎玩笑。
“嗯?不至于吧,我隻是不聽課而已,又沒有故意對老師搞破壞——”三郎将依舊沒裝什麼課本的書包塞進桌洞中,一擡頭就和走進教室的新老師對上了眼,“……啊。”
走進教室的,無疑正是澤彥宗恩。
“這個不會也要我負責任吧?”三郎撓了撓臉頰,“還是饒了我吧。”
澤彥老師斜過眼瞪了他一下,像是忍不住想說什麼一樣,胡須都抖了好幾下。但他還是冷靜地先自我介紹,然後在講台上翻開課本,不鹹不淡道:“把課本翻到76頁。開始上課了。”
——
于是午餐的便當三郎是和澤彥一起吃的。
“(嚼嚼)所以說(嚼嚼嚼)日本史老師被換我不需要負責咯?”得知這一點的三郎看起來松了一口氣,“那就太好了(嚼嚼)我對負擔起人家的人生(嚼嚼)沒興趣。”
“……”澤彥老師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道,“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真是,你除了臉到底哪一點能和信長少爺弄混啊!”
“噫,澤彥和尚好兇,我還想謝謝你給我帶便當呢。”
“……也别叫我和尚!”澤彥一副被三郎氣得頭疼的樣子,“而且也不是我想帶的,是信秀會長非要我帶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