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理出一段河流,把兩隻皮毛族丢進去清洗,拿出從船上帶來的溫水水囊,沾濕布巾幫光月未來擦臉。
但是他的手掌太大了,弄得光月未來身上花糊糊的,好半天,總算是擦幹淨了手心和臉。
光月未來拿着比她還要大的布巾自己擦脖子和胳膊,紐蓋特又看了一眼旁邊裝死的海藍寶。
一條狡猾,陰險,萬幸還沒有長出毒腺的幼蛇。
“下午跟着我一起去打獵吧。”
帶着孩子去打獵明顯是不合理的行為。
但是,當幼崽學會了狩獵幼崽,那麼作為勝利方的家長,在與有榮焉的同時,會相應放低“可以出去”的标準。
更何況,紐蓋特突然有些理解為什麼馬爾科和時夫人無論去哪都要帶上光月未來了,即使做好了準備,危險還是會有來臨的可能。
“咕啦啦啦!”紐蓋特笑着說,“我很高興,在面對危險時,你不是束手無策的那個。”
光月未來正在研究海藍寶的彎鈎尾巴,用它割一小段樹枝,聽到紐蓋特的話,點點頭:“我可以捉蛇。”
“不錯,現在你可以捉蛇,以後,你還可以捉其他的東西。就像這樣——”
紐蓋特的手指彈出一枚石子,遠處一隻兩腳着地的迅猛獸類維持着逃竄的姿勢,腹部瞬間被石頭擊穿,它頭朝下抛在地上,拖拽出大片大片的塵土。
做完這些,紐蓋特去觀察光月未來的臉色。
如果她露出哪怕一點恐懼的神色,那麼他馬上……
光月未來隻是眼睛亮晶晶的,指着那隻獸類“啊”了一聲。
她不害怕,一點都不害怕。
紐蓋特誇她:“做的好。”
光月未來把海藍寶盤在腰上,順着紐蓋特的衣服從他身上滑下來——這件事她經常幹。
上午的訓練有了一些突破,光月未來還算平穩地走到獸類面前,伸手摸了摸它腹部的軟羽,後背和脖子上的鱗甲,以及腿部的肌肉。
接着,她開口叫出了這隻獸類的名字:“直立豹。”
然後——“膽汁可以當藥材,馬爾科教過。”
“骨頭可以泡酒,拉克約喜歡。”
“腿很好吃,薩奇說的。”
她一個一個數過去,很快輪到了紐蓋特。
“叔叔,叔叔……”光月未來不确定,“酒?”
“不是酒,今天叔叔教給你。”紐蓋特坐下,拍了拍他旁邊,用他身上逶迤而下的衣角墊出的軟墊。
“過來坐一會。”
“如果你以後遇到了這種野獸,要怎樣做才能一擊斃命?”
光月未來認真擡頭看着他。
紐蓋特:“你需要學會觀察它們的弱點,不隻是野獸,人也一樣。比如說,直立豹身上沒有被鱗片覆蓋住的地方。”
他示意光月未來看直立豹的腹部,那裡有一隻血洞,從中綿延出豔麗濃稠的鐵鏽味。
“還有,眼睛。絕大多數生物的弱點都是眼睛。”
“但當你成長到足夠強大時,就會發現敵人的弱點開始慢慢變得多起來。這是因為你能夠給對方造成傷害的位置,能夠切割到的部位,已經不僅僅局限于眼睛和腰腹了。”
“現在站起來。”紐蓋特說,“我去給你找兩隻小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