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丁寒的熱情和直白的誇贊,即便是一向有些内斂,不太習慣與人過多交流的路遠,也無法完全拒之門外。他隻是淡淡地笑了笑,說了聲“謝謝”。聶少華則比較随性,笑着回應了幾句丁寒的誇贊,也誇了誇他們的合作畫完成得不錯。
吳宇也拿着他的畫闆,緊随丁寒身後,稍微有些拘謹地站在一旁。聽到丁寒誇路遠,他也輕輕地推了推眼鏡,附和道:“嗯,路遠,你對色彩的運用和理解,是我目前見過同齡人裡最好的。尤其是調子的變化和冷暖的處理,很到位。”
就這樣,通過這次合作作業,以及丁寒的“搭橋引線”,吳宇和丁寒便漸漸融入了路遠他們這個小圈子。
聶少華順理成章地成為了這個五人小團體的“氣氛擔當”和“情報中心”。他性格開朗,消息靈通,總能第一時間知道學校的各種八卦:哪個老師最近心情不好要小心,哪個食堂窗口今天有限量新菜,甚至哪個班的誰和誰偷偷談起了校園戀愛。他也經常帶來各種“續命”的零食,雖然種類不像聶小小那樣琳琅滿目,但勝在出其不意,總能在大家畫得筋疲力盡、饑腸辘辘時,像變戲法一樣從書包裡掏出幾塊糖或者一包薯片,為大家補充能量。
丁寒則是這個小隊的“技術顧問”和某種程度上的“冷靜擔當”。當大家在某個素描結構、色彩搭配或者構圖思路上卡殼時,丁寒總能結合他豐富的“藝術理論”知識和獨特的“藝術眼光”,給出一些雖然聽起來有點跳脫、但細想卻頗有道理的建議。他的話不多,但往往能切中要害,幫助大家打開思路。當吳宇和聶小小因為一些關于畫材的小事,或者對某個藝術家的看法不同而吵吵嚷嚷時,丁寒也往往是那個能以幾句幽默的話語,或者一個适時的插科打诨,迅速讓場面冷靜下來的人。
聶小小一開始還有點“排外”,覺得這兩個突然闖入的男生打擾了她和聶少華、路遠的“三人世界”,總是在他們說話時露出不滿的表情。但丁寒實在太會逗樂了,他總能捕捉到聶小小的“槽點”,用帶着善意的誇張和調侃,幾句玩笑話就能把聶小小逗得前仰後合、咯咯直笑,很快就把小姑娘“收買”了。而吳宇雖然安靜,但畫得好,聶小小遇到素描上的難題,或者對某個細節把握不準時,去請教他,他總能耐心細緻地解答,一步一步地指導,也因此赢得了聶小姑娘的尊重。
至于路遠,他依舊是這個小團體裡話最少的那個。大部分時間,他還是沉浸在自己的繪畫世界裡,用畫筆與畫布進行着無聲的交流。但他漸漸地發現,身邊有了這幾個夥伴,似乎也挺好。他會在吳宇講起某個藝術家的趣事時,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絲淺淺的弧度;會在丁寒分析畫面時,認真地側耳傾聽,偶爾點點頭表示認同;會在聶小小和丁寒因為某個無聊的話題鬥嘴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他們帶來的喧嚣和熱鬧,不再隻是讓他煩躁的背景音,有時候,反而像是在枯燥的練習中穿插的短暫休息,讓他繃緊的神經得以片刻放松。
畫室的生活依然是枯燥、重複且充滿壓力的,備考美院的道路漫長而艱辛。但因為有了這幾個性格各異、卻都懷揣着藝術夢想的夥伴,那些揮灑汗水的日子似乎也多了一些色彩和溫度。他們一起在畫室裡埋頭苦畫,一起在擁擠的食堂搶飯,一起私下裡吐槽老師的嚴厲和不近人情,一起分享畫畫進步的喜悅和遭遇瓶頸的沮喪。
從最初的三人行,到如今的五人小分隊,友誼就在松節油和顔料的味道中,在沙沙的筆觸聲和偶爾爆發的嬉笑怒罵中,悄然生長,日漸深厚。他們并不知道未來的藝術之路會怎樣延伸,會走向何方,但至少此刻,他們擁有彼此,擁有并肩奮鬥的夥伴,擁有共同的夢想,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