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裡，四人正面面相觑。

周天明和秦靈韻坐在床沿邊冥思苦想，李洛垣靠着牆，劉碳濤抱着雙臂凝重地看着窗外。

白闆上密密麻麻寫滿字體，許虹妍等人的照片貼在其中，他們已經推出了大半的案情，餘下的問題分别是。

其一，英達企業李英達和這起命案有何關聯；其二，楊偉子和孫文成為什麼會一起去鍋爐廠；其三，許虹妍的不在場證明；

其四，趙文麗。

趙文麗的名字下方打上兩條斜線，周天明認為她是這件案子的重要節點，也是能解開這團迷霧的關聯所在。

肩膀上突然一軟，在他肩窩蹭了蹭，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呼吸聲很快傳到他耳中。

“天明你說有沒有可能......”

“噓。”

他一邊小心地扶起她，在床上鋪上自己的衣服，把她放在床上。

碎發遮住了半張臉，睫毛微翹，他替她攏到耳後，空氣中有暧昧流轉。

把幹淨的警服披到她身上，拉着其他兩人退出休息室。

這幾日連軸轉，像他們這些當家常便飯的警察還好，怕秦靈韻的身體受不了。

李洛垣冷哼一聲，橫在休息室前，“不要小瞧了靈韻，她當記者這幾年，也是風餐夜宿，摸爬滾打起來的！”

——趙文麗的不在場證明是她由于孫文成和楊偉子的交易，而患有很嚴重的抑郁傾向，需要經常去看心理醫生。

12月12日，她照常在晚上6點去了醫院，進入診室後，和醫生聊了些日常生活。

“這幾天睡的好嗎？”醫生問。

“睡不着覺，醫生，可以給我開點藥嗎？”趙文麗回答。

“一周前剛給你你開了兩周的安眠藥藥量，不能再給你拿了。”醫生搖頭。

“醫生我什麼時候拿的藥，12月7日嗎？”趙文麗躺在沙發上。

“一周前，對，12月7日。”醫生回答。

“好吧，那我下次拿藥時間，是在12月21日嗎？”趙文麗問道。

“沒錯，睡眠有改善嗎？”醫生問道。

......

......

以上的對話是醫生給出的、為趙文麗做出的人證，而醫院的監控視頻，也拍到了趙文麗進入醫院的身影，卻沒有離開的——趙文麗聲稱她是從後門離開的。

周天明查過醫院送貨記錄，當天的确有藥品車輛來過，沒有監控的後門開啟，是正常的。

警隊後院中，寒風刺骨，讓周天明的頭腦清醒起來，他開始繞着原地轉圈。

——而許虹妍的不在場證明則是她家的保姆，聲稱她當天一直在家，晚間的時間出門購物，有購物小票和信用卡簽到簽名，而美容院前台的消費記錄上，也有她的簽名。

當天之中有三名服務生，為她提供了服務，而這些，都可以成為她的不在場證明。

到底哪裡出錯了？到底哪裡不對勁？周天明的思緒混亂，腳步越來越快。

“嘭——”警隊的門開了，秦靈韻披着他的警服，霧氣朦胧間站在台階上看着他。

他的大腦像被一顆子彈擊中，平靜的水面炸開一朵漣漪，波心推散，湖面滾起巨浪。

太像了，她好像......記憶中的那個......

“等等，像？”

從混沌中抽身而出，“像！”

許虹妍和趙文麗，她們兩個，非常像！

幾乎一樣的身高！體型！氣質！除了發型！

如果把許虹妍的頭發換成短發，從背後看的話，隻有細微的差别，而這種差别，在畫面不是很清晰的監控裡，根本無法分辯。

如果說，去醫院裡的人不是趙文麗，而是許虹妍呢？那趙文麗的不在場證明就作廢了！

周天明眉心舒展，雙眸中射出狂熱的光，忍不住跳了起來。

迷迷糊糊醒過來，發現大家都不在的秦靈韻，披着警服走出屋内，就看到雀躍的周天明，手舞足蹈頗像後宮瘋了的妃。

她一時反應不過來，眯起眼睛，從縫隙中瞧他。

唔，這個妃，還真是個容易迷惑君主當個昏君的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