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櫻抿了抿嘴,突然想到了機器人。
但也有不同,因為他那雙深邃的眼明顯有着異于常人的敏銳。由此可見,這并不是個簡單的機器人。
“哇,好帥呀!”林雨竹還在犯花癡。
此刻好帥的男人就站在屋後一角的開得正盛的櫻花樹下喝咖啡,觀落日。
傍晚的雲山籠罩在一層薄薄的金色中,沉靜又神秘。
不知從何時起,梁景淮每天至少一杯咖啡。漸漸的,就跟上瘾了似的。到現在一天不喝上一杯就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來到這偏僻的雲山好幾天了,他都快要憋死了。
梁景淮猛地吸了一口後又皺着眉頭看了看手裡花裡胡哨的奶茶杯。這咖啡根本談不上口感和品質就是有點兒咖啡味罷了,但他依然感覺久旱逢甘霖。
站在櫻花樹下喝着咖啡,梁景淮環視了一圈。雲山是雲城市第一高山,海拔1389米,曾是雲山市頗有名氣的一個旅遊景區。
山頂有個源于唐朝時期的尼姑庵叫雲山寺,香火旺盛,遠近聞名。
距山頂大約100米環山一圈是商業圈,也就是他現在所在的位置。雲山賓館,雲山特産,還有各種香燭,飾品等商店環山而繞。
梁景淮看向櫻花樹下的小木屋,上面挂着“雲端上的甜品屋”的招牌。
招牌成色暫新,複古造型很是醒目,但裡面卻冷冷清清。
此時,梁景淮腦子裡想的正是裡面那個給他泡咖啡的女孩,衣着樸素,發型随意,素面朝天。
她清瘦的身子瘦骨伶仃的,一副極其懶散随性的樣子。唯獨那雙桃花眼水汪汪的,十分清亮。
晚風一吹,正盛的早櫻随風飄飄落落,梁景淮擡手就接住了一朵飄落下來的櫻花。
整個櫻花遠看呈白色,放在掌心才看出花朵底部是粉的,其實是明豔的。
一陣風過,手裡的花被吹到了地上的青石階上。再一吹,櫻花便滾落到了小路一側的荒野裡。
裡面的人不就像這朵櫻花麼,她明明是明豔的,可偏偏如櫻花飄落于這荒野。微風一吹,悄無聲息。
聊起帥哥就停不下來了,“咦,櫻花兒,我發現剛剛來買咖啡的那帥哥一直盯着你看哎。”
正在洗長柄銀匙的葉落櫻随口就回,“我可是雲山第一美人,誰不盯着我看?”
林雨竹笑一聲,把手裡索然無味的模特雜志往桌角一放。她站起來挨在葉落櫻的身上,她要看看這人是怎麼做到總是面不改色地吹牛逼的。
不過,她說她是雲山第一美人還真不是吹。雲山才多大啊,這才哪到哪啊。
葉落櫻小臉素白,桃花眼水盈盈,就連眉毛長得都跟别人描摹好了的一樣。
林雨竹羨慕不來,她扶扶厚重的眼鏡,“我覺得吧,他對你有意思。”
葉落櫻沒接話,她洗好長匙和玻璃杯後把挨在自己身上的人一推。“起開,你不知道自己體重幾斤幾兩麼!”
林雨竹,“我微胖好吧,就是男人都喜歡的那種微胖,該有的一輛不少好吧。”
“真的?”葉落櫻舉着爪子一副要撲過去的樣子,“我來檢查一下。”
“啊~葉落櫻,你好色啊!”
“彼此彼此!”
落日的餘晖散盡,小木屋一下就暗了下來。葉落櫻開始清理陳列架,收拾桌椅闆凳了。
其實也沒啥好收拾的,陳列架上一天也擺不上幾樣東西。大冰櫃空着一半,連後廚的烘焙設備都閑置了。
整個木屋就靠窗擺了一排圓形木桌,這大半年來難得坐滿一次客人。整個木屋一天到晚都空蕩蕩的。
空蕩的這不止這木屋,雲山整個商圈都蕭條。
這甜品屋是林雨竹幫葉落櫻租的,因為林雨竹的舅舅是雲山旅遊景區的負責人。當時剛畢業的葉落櫻不知道去幹什麼,林雨竹一提她一拍腦袋就決定要來了。
去年夏天剛來的時候遊客絡繹不絕,可惜好景不長。去年深秋一場大火後,雲山瞬間沒落了。
那場大火把尼姑庵的老住持給活活燒死了,當時還有兩個尼姑被綁在了後山的樹林裡,被發現的時已奄奄一息。
山頂尼姑庵的牆壁現在還是黑乎乎的一片,而兇手卻至今還逍遙法外。
此事一出,坊間什麼傳言都有,什麼尼姑亂啊,情殺,盜竊啊,景區管理太差等等。
總之就是認為這地方不安全了,還說佛佑平安不如自求多福。“佛”在人們心中的地位就這麼被拽下來了。
于是熱鬧的雲山景區很快就冷清了。
沒遊客沒生意,甚至這山上網絡都不太好。
葉落櫻在這雲山跟着尼姑庵的晨鐘暮鼓聲,早習慣了晚八早六。
這不,天一黑,整個雲山被夜色籠罩着,連路燈都沒有。周邊蟲鳴鳥叫此起彼伏,就是獨獨沒有人聲。
所以,葉落櫻也就隻能拉着林雨竹進房間了。
朝朝暮暮,日出日落,不僅錢賺不到。一天還甚是漫長,無聊至極。
昏暗的卧室裡,葉落櫻懶洋洋地趴在被子上無聊地翻着手裡的《都市情感故事》,接着林雨竹遞來的關于梁景淮的話題。
“櫻花兒,我覺得吧,他對你有意思。”
雲山偏僻,佛門重地,難得見個年輕男人。尤其是像梁景淮這種闆正得格格不入的男人。
“長得還行。”葉落櫻拿着書翻了個身,口嗨起來,“反正無聊的很,要不撩着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