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櫻五點起床後回到店裡挂上了“今天歇業”的牌子,她半掩着門拿着紙筆夾闆重新盤點了一遍庫存。
原材料庫存空空如也,看來是不得不下山一趟了。
葉落櫻盤點完立馬跑到了雲山賓館,雲山賓館每天都有車下山,她得去蹭車。
“青姐,今天有人下山嗎?”
“有呢,我讓小夥計去安城市裡采購一次性用品去了。”張青拿手機看了下,“走半小時了,我叫他回來吧。”
半小時?半小時都快出雲山鎮了,多麻煩。
葉落櫻轉頭向外跑,“不用了,我不急,我問問王老闆他們。”
葉落櫻在商業街問了幾家後就不再問了,他們賣香火蠟燭,要麼就是小飾品。現在生意不好,進一次貨能賣好幾個月呢,所以難得下山一趟。
算了,反正她也不在乎多挂一天歇業的牌子。今天就當給自己放假了,明天早點跟青姐預約就是。
正當葉落櫻悠哉悠哉回到甜品屋門口時忽然聽到一陣喇叭聲,葉落櫻尋聲望去看到屋外的小道上一輛黑色的轎車裡,梁景淮正看着她。
“下山嗎?我剛好有事要下去一趟,順路。”
?他怎麼知道她要下山?這人是偷偷在她腦子裡裝了監看吧!
葉落櫻立馬想到那天跟他在石階上吵架的事,又想到梁景淮幫她解決了楊一凡的事。她猶豫片刻,還是跟着一起去了。
車裡,葉落櫻看向開車的梁景淮,他修長的手掌握着方向盤,神情專注,目視前方。
為啥他的側臉都跟雕刻的一樣呢,反正吧,全身上下都透着優越。
不過,徒有其表罷了,心思壞着呢,哼!
梁景淮突然側過頭笑了笑,“在想什麼呢?”
看來還真是有監控!
葉落櫻往座椅懶懶一靠看向窗外,“沒什麼。”
梁景淮直接笑出了聲,但他也沒逼問,專注開車了。
窗外漫山不同的櫻花謝了一陣又一陣,樹枝冒着新芽又飄着黃葉。
新舊更替,萬象更新,很快就到了春天的尾聲了。
葉落櫻有時十天半個月下一次山,有時則要一個月。每一次下山都像村姑進城新鮮又陌生。
汽車在蜿蜒曲折的小路行駛了差不多半小時就到了熱鬧的集市,梁景淮問,“哪下車?”
“農貿市場。”
說完葉落櫻才想起來,梁景淮下山做什麼?不會是故意送她來的吧?
葉落櫻問,“你來這幹嘛呢?”
“我去派出所取點資料。”梁景淮說,“我就在派出所不去别的地方,你好了聯系我。”
葉落櫻哦了一聲進入了熱鬧的農貿市場,她主要就是來采購一些當季新鮮的時令山果。而這些農貿市場的最為正宗,雖然外形比不上精品水果店的。但是做成各種食物,味道才是最好最純的。
葉落櫻沒什麼野心,但她賺的每一分錢都是良心錢。
葉落櫻采購好一大袋山果後,又去超市買了一些基本用品。
這是一個小鎮,物質少。很多東西葉落櫻都需網購,但小鎮偏僻快遞也很慢,而且還得到山下取不太方便。
衣服她沒什麼興趣,食物更是提不起興緻,葉落櫻很快就采購完畢。她拿出手機一看,才一個來小時,那梁景淮肯定還在忙。
葉落櫻又去取了幾個快遞後,提着一個超級大布袋悠哉悠哉往雲山政府的方向去。
派出所就在鎮政府的旁邊,在一條小河邊,葉落櫻遠遠就看到了門口梁景淮的車。
葉落櫻提着包走到了河邊正盛的柳樹下,她把包一扔興奮地朝河中間跑過去。
雲山小鎮偏遠,群山環繞,河水清澈,裡面總有成群結隊的溪石斑。
梁景淮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河邊大石頭上的人,此時的葉落櫻雙手抱腿頭靠在膝蓋上,随意散落的頭發與身後的柳枝一起随風柔柔地飄着。
安靜,質樸,純淨而悠長。
梁景淮倚在車上雙手抱胸默默看了會,他突然覺得他其實并不了解葉落櫻。
“葉落櫻。”
聞聲回頭,葉落櫻裂開嘴滋出一排小白牙。此時,她的眼睛就如旁邊的溪水般清澈。
梁景淮愣了兩秒後,“走了,回去了。”
葉落櫻立馬起身,提上柳樹下的大包小跑着過去了。
葉落櫻剛想起件事來,她邊跑邊喊,“梁景淮。”
别看葉落櫻說話大喇喇的,但是聲音清甜,特别是叫“梁景淮”三個字的時候。
梁景淮聲音都變柔了,“怎麼了?”
“等下能送我去個地方嗎,我跟人約好了去那買雞蛋。”求人幫忙有點不好意思,葉落櫻解釋,“就在雲山腳下的一個小村子裡,不遠的。”
梁景淮擡手接過她的包打開後座的門塞進去,“可以,不過午飯時間到了,先去吃飯。”
剛所長邀請他吃飯來着,他拒絕了。有時與人吃飯還不如自己獨飲,但此時梁景淮是真餓了。
葉落櫻沒應聲,她對飯點一向沒什麼概念,餓了就吃點面包蛋糕屑都能湊合,每天喝點粥都能過。
沒聽人應聲,梁景淮又問,“想吃什麼?”
“我沒什麼想吃的。”葉落櫻說,“看你個人喜歡。”
T字路口,左邊是熱鬧的集市,右邊則是回雲山寺的路。梁景淮直接右轉進了清幽的的小路。
穿過一片林子後葉落櫻眼前一亮,是一片金燦燦的油菜花。
随即梁景淮又進入了一條更小的道,葉落櫻此時才看到旁邊有個大招牌寫着“農家樂”。
哦,原來是來這吃飯。
剛停車就有人出來迎接了,聽着他們熟絡的客套,看來是常客。
随後他們被帶到了一個亭子裡,亭子周邊全是油菜花。蝴蝶起舞,蜜蜂成群嗡嗡作響。連空氣裡都彌漫着油菜花粉的味道。
葉落櫻看向正在發手機信息的梁景淮,“你常來嗎?”
有點熱,梁景淮解開袖口挽起了袖子,“跟張浩然來過幾次。”
葉落櫻看到梁景淮連袖口都卷得一絲不苟,而一下葉落櫻就被他手腕上的那個表給吸引了。黑色的表帶,銀灰色的表盤,表盤裡面錯綜複雜。整體是黑色,但在陽光下又總散出幾絲藍光來。
葉落櫻擡手指了指,“這個表很适合你。”
梁景淮眉眼疏闊,“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