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櫻不明白,“張雪禅哪會有錢?”
葉盛明一貧如洗,張雪禅少有的幾件貴重衣服和首飾都是林紹洋送給她的。
後來身無分文跑出去找到林紹洋時,對方已成家立業又會給她多少錢呢。
“不僅有,還不少。”梁景淮把桌上的青色的布袋遞給她,“這是她托我給你的。”
葉落櫻接過打開看了看,裡面是一些零碎的金飾,這能值幾個錢?
葉落櫻疑惑,“就這些?”
梁景淮回,“遠遠不止。”
雨下大了,雨滴砸在木屋的瓦片上,當當作響。
陣陣帶着潮濕的寒氣直往木屋裡灌,梁景淮拉了拉葉落櫻身上的薄毯,“你感冒才剛好,别着涼了。”
張雪禅找梁景淮的那天晚上,不僅把作案的所有細節都交代清楚了,還把這個布袋給了他。
她說,“我來時就是因為這個,如今該走了。這個麻煩你幫我轉交給葉落櫻,我親自給她她是不會要的。”
最後,她還說,“麻煩讓我體面地再見一面我的女兒……”
很快,一陣警笛聲打破了沉寂的雨夜。
警車正在盤山公路上飛馳而來,今夜注定不平靜。
很快警車在甜品屋前的大坪上停下了,葉落櫻跟着梁景淮出去站在了屋檐下。車門打開,隻見林雨竹從警車上下來了。
葉落櫻直接傻眼了。
兩人隔着雨簾對視了好一會,葉落櫻發現才一個月不見,林雨竹好像胖了一圈,臉上也冒痘了。
彼此無言。
林雨竹在警察的陪同下直接往葉落櫻的房間去,她走到葉落櫻卧室一角的衣櫃前,一拉衣櫃,伸手從衣櫃最底層的角落掏出來一個青色布袋。
與剛張雪禅給她的那個一模一樣。
林雨竹把袋子一拉拿出三塊明晃晃的金條,“這些就是張雪禅師太給我的。”
葉落櫻走過去拿起來看了看,她難以置信地看着林雨竹,“你,你們……”
林雨竹瞥她一眼,“張雪禅總偷摸着找我套近乎,我一開始還以為她是想通過我來改善她與你的關系。後來我才知道,她是在試圖了解我。”
“再後來可能是摸清了我的底細,覺得我可靠就開始讓我幫忙。先是給了一塊,讓我幫你放好。我知道你不會接受便直接放在了那衣櫃裡。”
“但是今年三月的時候,也就是梁警官上來查案後她突然就有些着急了。匆匆茫茫地把剩下的兩塊也給我了。”
“對了。”林雨竹指了指卧室一角的那個狗洞,“張雪禅師太就是把金條從那塞進來的,可能是怕窗戶和大門有監控吧。也可能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跟你的關系,故意避開。”
“我還答應幫你換成現金存銀行的,可惜由于我自己的事情耽誤了,還沒來得及。”
難怪那時候葉落櫻說生意不好要餓死了,林雨竹卻笃定地說,放心吧,餓不死你。
葉落櫻呆呆地站着,怎麼都緩不過神來。
她從沒想過張雪禅竟然藏了這麼多錢,而這些錢現在都落到了她手裡。
據張雪禅的供述,她從宣城跑到沿海找到林紹洋時發現他已組建家庭。可偏偏林紹洋還經常偷摸着去找她。
張雪禅一開始很氣憤,後面一想。林紹洋家底豐厚,他自己也混得風生水起,而她自己卻沒有更好的依靠。
于是張雪禅委屈誠服着,可是漸漸她就知道未來隻有死路一條。于是慢慢就不滿了,甚至起了報複的心思。
張雪禅死纏爛打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混到了林紹洋孩子的周歲宴上。她本是想摸清一下林家的家庭狀況也想看看林紹洋的老婆為何方神聖。
就在張雪禅什麼都還沒弄清楚的時候,卻看到林紹洋的父親親手給了剛滿周歲的孩子三塊金條。張雪禅瞬時想到了自己的與林紹洋的孩子,卻連個名分都沒有,她憤怒極了。
随後張雪禅偷摸到了還未來得及存放的金條,她憤然點了一把火,趁亂就跑了。
跑到最熱鬧的大街,張雪禅聽到了警車的聲音。錢多燙手,特别是這麼多不正經的錢,可惜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張雪禅本能地拼命地逃,在她慌亂之際來到了火車站随便上了一輛火車,她就這麼來到了雲城。
張雪禅帶着一身寶物,不知道該去哪也不信任任何人,加上對感情已死。于是巧合之下跟着幾個要去上山拜佛的婦女就這麼來到了雲山寺。
從此她便再也不敢下山了。
林雨竹走了,張雪禅被押走了,梁景淮也走了。
當警車消失在雲山之中,仿佛整座山都空了,隻有風聲雨聲還呼呼作響。
葉落櫻往床上一倒,一動不動。
曾經一直有根線提着她活着,今天這根線突然就被抽走了,她徹底沒了支撐。
次日,天照亮,風停了雨也停了。
葉落櫻與張雪禅的事傳遍了整個雲山,大家恍然大悟,細一想,她們娘倆長得真的很像。
他們也總算明白了一個20來歲的姑娘為什麼會來這偏僻的雲山開店了。
上午,張青上樓收拾梁景淮曾經住過301時,才發現302也空着了,整層樓都空了。
張青忙完後端着食物帶着小甜妞去了甜品屋,看到葉落櫻無力地躺在床上。張青很多話想說卻又無從說起。
“落櫻,吃點東西。大好時光呢,身體要緊。”
小甜妞拉着葉落櫻的手,“姐姐,起來陪我玩,我會乖乖算數的。”
葉落櫻坐起來喝完了濃濃的一碗玉米甜湯,她摸摸小甜妞的天線辮子。“姐姐很累很想休息,得過幾天才能帶你學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