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晶亮的目光透着和外表不符的認真：“我确實是對學姐很有好感，從第一面見到就對學姐心動，這是我從小到大從未有過的感覺。”

“我知道我們認識的時間太短，學姐可能很難相信……但我是認真的！”路擇鳴情緒有點激動，音量不自覺升了上去，幸好被正處于高潮的電影聲蓋過。

“我很想和學姐有進一步的關系轉變。學姐……應該也能察覺到吧，所以……”

他幾乎已經湊到了宋驚月的鼻尖，卻還是真誠哀求地看着她的雙眸：“學姐是想和我發展嗎？我不想不明不白的……”

砰砰的心跳又何止是路擇鳴。

宋驚月從未談過戀愛，如今一朝能夠明确知道眼前條件優異的男人對自己有好感，便存了幾分逗弄的心思，本意隻是想看他臉紅心跳的模樣。

卻不想對方直接打破暧昧，一番真摯的直球告白讓她當場呼吸停滞，耳邊隻餘下咚咚的心跳聲，分不清的他的還是自己的。

宋驚月眼睛瞪大，神情怔怔的。

她喜歡路擇鳴嗎？

喜歡應該是個需要停下來認真思考的詞語，她也向來看不起那些輕浮遊戲感情的人。

可看着面前高大帥氣的男生真摯懇求的神情，聞着在拉近距離後絲絲傳來的高級柑橘香，她竟然說不出拒絕的話。

她當然不讨厭路擇鳴，那……不對，那也不能說是喜歡，畢竟他們才相處不久。也不對……她沒有談過戀愛，根本不懂什麼是男女間的喜歡。

聲聲如鳴的心跳聲在催促，宋驚月大腦紊亂如一團麻線。這種無措又緊迫的感覺從前她隻在數學課上被叫到回答不會的問題時體會過，明明知道老師嚴厲的眼神如死神的催促，可卡殼的大腦就是無法做出回應。

路擇鳴白皙的面龐就在她眼前，黑曜般的眼眸還在殷切等待。宋驚月不知是怎麼想的，大腦明明沒有下達指令，身體卻已經傾身上前蓦地将唇貼在他的臉頰側，觸之即離。

是的，就像數學課上她最後會語言系統紊亂說出莫名其妙的話一樣，這時候她的大腦也紊亂一片做出兩個人都始料未及的動作。

“嘶。”

他們後面的位置上突然傳來小小的驚呼聲，一位像是注意他們很久了的女生看到這一幕沒忍住激動出聲。

宋驚月瞬間回神，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後下意識想解釋：“我……”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悶到散着高級香的胸膛裡，宋驚月的臉緊貼着一片柔韌，這下她把男生激動的心跳聽得一清二楚。

“太好了……我都要吓死了……”像是劫後餘生一般，路擇鳴的聲音不穩透着後怕，卻都被将要溢出的喜悅掩蓋。

哪有什麼不想不明不白的，在等待她回答的那幾秒間，路擇鳴甚至已經想到被她拒絕以後該怎麼死皮賴臉黏在她身邊了。

拒絕暧昧是他原本的原則，可就在等待的幾秒裡，他發現在遇到真心喜歡的人面前，原則都是狗屁。

自身情感壓抑的情況下，她是很難拒絕那些熱烈、熾熱的情緒向她一湧而來的。

宋驚月在他的懷裡眼睫顫動，解釋的話在喉間反複吞咽，最後化成：“那以後，我們就是……男女朋友了？”

新奇的詞語在她舌尖打轉，帶來的是異樣又不讓人反感的體驗。

卻不等她再次回味，路擇鳴有力的雙臂緊緊擁住她，嘴裡已經黏黏糊糊地開始喊女朋友：“嗯！不是學姐了，是女朋友……”

男人的臂膀有力又不算束縛，激動過後像是怕自己力氣大，路擇鳴又松了一點手臂不至于讓她難受。宋驚月把臉埋在裡面，面上熱意久久不散。

事到如今自然沒人還對電影有興趣，路擇鳴緊緊握着宋驚月的手兩人提前離場。

影院外是繁華的商業地段，即使已經是深夜，燈牌廣告還是照亮一片，驅散了深夜的漆黑孤寂。

出了影院也不知道要幹什麼。兩人站在路邊，路擇鳴握着她的手不放，期待緊張的眼神似乎還想再抱一下，卻被低頭不好意思的宋驚月躲過了眼神，兩個人就這樣傻乎乎地握着手不說話。

“可以再抱一下嗎。”路擇鳴低頭不斷湊上來追尋她的目光，卷毛腦袋蹭得她發癢。

宋驚月惱怒地捶他一下：“這種事為什麼還要這麼認真的問出來啊！”

其實這是有分寸有禮貌的行為，即使是戀人關系，也應該詢問對方的親密意願。換做别人或者電影小說，她肯定會大力贊揚，可現在換到她身上，獨特隐秘的羞惱感讓她一下忘記了本來的想法。

又是神奇的改變。

路擇鳴低笑擁住她，卷毛腦袋埋在她頸窩裡，雙方都未體驗過的親密接觸同時刺激，身體的依戀和神經的撫慰同時得到滿足，幾乎要讓人爽到發出喟歎。

天色已深他們打車回到學校裡，以往她最痛恨在宿舍樓下粘膩的情侶，現在變成了她自己。

最後還是宋驚月抽回部分理智，推開了還帶着傻乎乎狗狗笑的路擇鳴。

以後……他們就是戀愛了？

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心緒紊亂的背影的宋驚月選擇讓路擇鳴先走，直到依依不舍的人影完全消失在視野裡，宋驚月的情緒才有所平定。

呼。情緒波動這麼大的一天也确實很疲累。

宋驚月捏了捏眉心轉身走向宿舍樓，結果走近後蓦地看到緊閉的大門。

她猛地掏出手機一看。

已經早早過了宿舍關門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