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壞了。

自從之前跟薛揚打過一次遊戲後，他們就經常在這方面交流，即使宋驚月後來有了男朋友，薛揚也隻是短暫沉寂幾日，沒多久又若無其事地找她玩。

中間她就和他說過路擇鳴不打這個遊戲的事。

宋驚月腦中瘋狂回憶着和薛揚的細節，面上卻下意識朝齊濯挂上了禮節性的微笑：“好啊。”

實際上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答應了什麼。

兩人到外面的樹蔭下。

宋驚月手裡還拿着手機，對着遊戲界面進退兩難，回不知道怎麼回，不回也不行。

另一邊，齊濯聲音低低，冷淡的睫羽斂下，似是沒看她。

“我們線下遇見之後，還沒好好聊過吧。”

他輕笑一聲：“真是沒想到，我們竟然會在同一所學校。”

他以為遠在天邊模糊不清的人，實際上離他那樣近，甚至可能早在哪個教學樓裡，他們就這樣擦肩而過過。

以至于現在看到鮮活的她，齊濯甚至覺得自己之前為她而産生的猶豫和糾結都成了笑話。

那些隔着屏幕的患得患失、鮮少失去主動權的不适，都在認出她的那一刻煙消雲散。

明明就在眼前，他還在膽小什麼。

可……

齊濯停住，兩人之間陷入沉默。

宋驚月低頭眼看着手機上薛揚發過來一個疑問的表情，感覺手心發燙快拿不住手機。

有種劈腿将要被戳穿的心虛不安。

不不不，她沒有劈腿，這是和路擇鳴交往之前改的id，也不對……

齊濯沉寂半晌，再次開口。這次，他緩緩擡眸，想看清她的反應。

“我叫你出來，是想問清楚。”他的喉結幹澀地滾動，“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感覺？”

本着想随便敷衍他一下的宋驚月聞言一愣。

她擡頭直視齊濯執拗的眼神。

“你也不是沒有察覺吧，我們之前一起的，那麼多年。”他似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停頓一下，但宋驚月還是聽懂了。

“可能你現在有男朋友，但我還是想問，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什麼身份。”

齊濯額前黑色碎發随着低頭的動作輕晃，眼中讓人無法承擔的鄭重和誠摯透過發絲縫隙直直向她襲來。

他本該質問他們暧昧的時候她有沒有男朋友。

他本該很生氣她這樣冷情地和他疏遠，順勢和她從此一刀兩斷，就像他對待其他朋友的原則一樣。

齊濯很貴氣的一張臉眼睫輕斂，神情執着，距離拉近後絲絲高級香水味鑽入宋驚月的鼻腔，讓她一心兩用的大腦平和下來。

可他不忍心。

“……齊濯。”宋驚月沉默了很久，她想不出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暧昧裡享受的就是無名無份但情緒上頭地拉扯。

可這種情況下她能直接說他們隻是暧昧關系嗎？

以及，在有萬人迷光環之前，她和齊濯日日夜夜在麥裡觸發的靈魂的共鳴。

那時的她，能坦蕩地說自己隻是想和齊濯暧昧嗎？

宋驚月抿唇。

明明她還抽過其他金手指，可隻有這次的萬人迷光環，好像成了她變化的轉折點。

現在的她，變的她陌生，陌生到她不知道是本性釋放還是被安逸侵蝕。

少女長久的沉默，仿佛是在表明她的混亂。

齊濯沒什麼笑意地扯起嘴角：“是不清楚，還是不好意思說？”

他果然很了解自己。

宋驚月歎了一口氣。

“齊濯，我确實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網絡到現實有道鴻溝，我現在無法對着你的這張面孔說出我之前到底什麼想法。”

宋驚月很誠實：“以及，我和我男朋友也才交往不久，你既然也清楚的話，我們就沒必要強行聊這個話題了。”

一筆勾銷，網絡和現實的賬不能混在一起算。縱然她之前有意思，但她現在的生活美滿，他也沒必要再糾結過去，糾纏那段無疾而終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