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裡的狐疑都寫在臉上,霍佑銘又開始委屈巴巴地訴苦轉移話題:“晏甯,我剛和你表白成功就回劇組了,打電話打不通,發微信隻有小紅點。”
他解鎖手機遞到晏甯眼皮下,微信對話框全部都是紅色感歎号。晏甯接過直接滑到對話框的頂端,日期是去年的11月,加好友以後晏甯沒有發過一條消息,反倒是霍佑銘一條接一條,中間還有不少未接的語音和視頻通話。
再往下隔了幾天,霍佑銘的言詞就開始變得親密。
日期恰巧是晏甯父母車禍前夕。
這麼巧,所有線索都圍繞這個時間節點展開。
“這部戲拍攝時間又特别長,殺青我就來找你了。”他眼尾泛着水光,看着是真委屈。
晏甯掏出自己手機翻遍通訊錄和微信黑名單,都沒有霍佑銘的号碼,看來是拉黑後又删除得徹底。
考慮到這人還有用,當着他面晏甯就把好友加了回去,霍佑銘興奮得險些抱上來,被她用手肘抵在胸口。
“我并沒有承認你是我男朋友,請注意社交距離。”
晏甯把手機裝回包裡,霍佑銘順着她動作看過去又皺起眉頭。
“這包和這身根本就不搭!”霍佑銘快步走向展示櫃,看了幾眼,走到門外對銷售低聲交代。
片刻後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擺在晏甯面前,緞帶折射着頂燈的碎光。
霍佑銘打開盒子邀功似的對晏甯舉起包:“晏甯,用這個,那個便宜貨配不上你。”
這話分明另有所指。
晏甯雖然不知道衣帽間每件物品的單價,但logo還是認識的,對于“便宜貨”三字,覺得有些刺耳,心裡對這人反感更甚。
“不必了,包隻是裝東西的工具,而且是你強迫我換這一身才不搭的。”
霍佑銘剛要張嘴,晏甯沒給他機會:“那你是怎麼認識秦屹川的?”
“哼,你這麼可愛追求你的人當然很多,就這麼認識的。”一提到秦屹川,霍佑銘就滿臉的不悅。
如此敷衍的回答,但晏甯不想和他糾結,直接跳轉話題:“那你是怎麼找到我的?今天不可能是偶遇吧?”
“要找秦屹川的住處有什麼難的,又不是什麼機密信息,随便問家媒體就好了。”
霍佑銘的肩膀垮下來,整個人都顯得萎靡不振:“但我守了好幾天才遇到你出門,是不是秦屹川把你關在家裡了?!”
“沒有,我這麼大一個成年人,被囚禁了我能跑出來第一時間不報警,和你在這裡聊天?”
“……”
霍佑銘一聽這話後槽牙都咬緊了,喉頭滾動半晌最終隻憋出一句:“總之就是秦屹川趁我拍戲的時候把你藏起來了,還把我的所有聯系方式拉黑了,我根本沒辦法找到你。”
每每提到秦屹川,霍佑銘都反應強烈,這是到目前為止晏甯覺得他最真實的情緒表現。
“好了,我要走了。”晏甯看眼牆上的鐘,在這裡浪費的時間太多了,今天溜出來的本來目的還沒正式開始。
“走?你要去哪裡?”
“我有自己的事啊,大明星,你以為普通人沒私事的嗎?”
她起身往更衣室走,被霍佑銘一個箭步擋住去路。
“唉——”晏甯沒忍住煩躁地歎口氣,怎麼一個個都這麼人高馬大的,她的身高毫無優勢。
“晏甯,這套衣服你穿真的特别好看,你别換了好不好?就當我送給你的禮物。你要去哪兒我送你。”他放軟聲線,“那個……你也别回秦屹川家了,去我家住好不好?你需要什麼我家裡都有。你如果不想去我家,我給你開個酒店套房?”
這語氣仿佛哄三歲小孩,隻是加上他那張臉,一時間誘惑力飙升。
今天隻是短暫的相處,但晏甯已經摸到幾分霍佑銘的脾性。這人雖然也能和秦屹川一樣溫言軟語地哄人,骨子裡卻是截然不同的路數。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商場練就的本事,秦屹川相當擅長春風化雨——明明每句話都順着晏甯的意思,談笑間卻不知不覺把人往他的安排上帶。
而霍佑銘,大概率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闆着臉語氣也很冷:“讓開,我要換衣服了。”
果不其然,霍佑銘立馬蔫了,滿臉的委屈難受:“晏甯,别換了好不好,這真的是我想送給你的禮物,我還沒送過你什麼,你收下好不好?”
一連幾個好不好,感覺這人就差沒搖尾乞憐了。
兩人僵持片刻,晏甯心裡着急已經開始動搖,突然頸後咔嚓一聲,霍佑銘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把剪刀,把吊牌剪了。
晏甯摸着衣領目瞪口呆,看着對方得逞的嘴臉,隻得歎口氣:“那你找個袋子,把我換下來的衣服裝上吧。”
“秦屹川的品味那麼差,不要了吧?”
被晏甯惡狠狠一瞪,霍佑銘立馬乖乖出去拿提袋。
剛提上衣服,晏甯另外一隻手又被塞進一個提袋,是剛才的包。
不想又費半天口舌,這次晏甯沒有拒絕。
走到商場門口,感覺到背後還跟着一隻大型生物,晏甯沒好脾氣地轉身,鼻尖撞上對方的胸骨,生疼。
晏甯含.着眼淚花兒:“大哥,你要跟我跟到什麼時候啊?”
戴好鴨舌帽口罩的霍佑銘一臉無措:“晏甯,我送你去辦事呀。辦完事咱們就回家!”這人眼神清澈,行為卻像個狗皮膏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