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進電梯,晏甯就被人從後拽住手腕。她下意識肘擊,卻被對方半摟半抱地擋下。
“見面禮這麼刺.激嗎?”熟悉的聲音悶笑着。
晏甯驚訝地轉過身:“霍佑銘?你……”她警惕地環顧四周,生怕又被人拍到。
“行政樓學生很少的。”他低聲解釋,“你放心吧,我确定周圍沒人才拉住你的。”
晏甯這才放下心看向對方,兩個月不見,這人原本隆起的肌肉又清減幾分。
“你在這兒幹嘛?不會告訴我是專門來找我的吧?”
“我來和你告别的。”他聲音愈發低落,“學校的戲份拍完了,之後幾個月都在其他城市工作,不能經常見面。”
他的臉分明還是老樣子,但晏甯總覺得哪裡透着古怪。之前每次見面他都意氣風發生機勃勃,今天格外的蔫。
而且……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關鍵信息?到底是什麼?想不起來晏甯也懶得糾結:“喔,好,那你工作加油。”說完想走又被他擡手攔住。
霍佑銘猶猶豫豫,看過來的眼神竟然有明晃晃的難過。
“我還有事兒,你到底要不要說?不說我就走了。”
“如果……”他深吸一口氣,再擡眸時眼神堅定許多,“如果未來有一天,你發現最親近的人在欺騙你,你會怎麼辦?”
這已經不是霍佑銘第一次明裡暗裡影射秦屹川了,晏甯習以為常。
“你是指秦屹川?”她認真思考片刻,“我不喜歡做無謂的假設。但如果這件事真的發生了,到那個時刻,我自然會明白自己想怎麼做。”
霍佑銘垂着頭,很輕的“嗯”了一聲。
“晏甯,我可不可以抱一下你。”
今天的霍佑銘實在是太過反常,晏甯咽下拒絕的話,禮節性地抱住對方。隻是在霍佑銘擡手的瞬間快速放下胳膊,往後退開小半步。
霍佑銘的表情更難看了,他重重歎口氣,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放進晏甯掌心:“希望你不要丢掉。”這句甚至隐約有一絲哀求之意。
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枚小白鴿造型的胸針。
晏甯把胸針塞進包裡,拍拍包蓋:“放心吧,不會扔的,我沒這麼不識好歹。”
送别霍佑銘,晏甯才打開持續震動的手機,學校論壇後台私信已經99+。
把張恩桃送到派.出所的第二天,晏甯就在學校論壇實名發布了一篇帖子,宣布自己已經聘請律師會向其提起民事訴訟,呼籲全校曾經被騷擾過的同學或知情者都能站出來提供證據。
點開最新一條後台私信,她的臉色逐漸凝重。
“你剛才去見張恩桃父母了?”秦屹川發動車子,狀似随意地問。
“是。”晏甯手指在屏幕上飛快敲擊,把後台私信收集到的有用信息整理好,全部轉發給闫律師,“人家都主動來電話了,作為晚輩當然要去打個招呼。”
屏幕突然被大手蓋住,微微下壓。
“到家再忙吧,你這樣一直埋着頭看手機,對頸椎不好,而且容易暈車。”
他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剛才全部心思都在整理證據上,晏甯這會兒才留意到男人心情不佳,隻好作罷,把手機往包裡放。
放在包口的首飾盒滑落出來,躺在座椅上。
“……”
握着方向盤的肌肉緊繃,又迅速恢複如常。
“怎麼了?”晏甯沒錯過剛才瞬間的異樣,她打開盒子指尖捏起小白鴿,故意往秦屹川眼前晃了晃。
“這個哪兒來的?”
“霍佑銘剛才來找我,說要去别的城市工作幾個月,臨走送我的。”
晏甯這才有空仔細看這小物件,胸針并非大牌也沒有什麼特别之處,倒不像是霍佑銘一貫的奢華做派。
“那你收着吧。”秦屹川的語氣平平,仿佛剛才的情緒波動是幻覺。
晏甯還想追問,他又接着說:“下次不要一個人去接觸張恩桃父母,沒必要讓自己聽那些話,髒耳朵。而且今天要不是有人攔着,你和闫律都是女性,萬一真動手打到你身上,怎麼辦?”
看來闫律師已經把情況彙報過了。
“知道了,下次不會了,你放心吧。”晏甯承認秦屹川說的沒錯,今天确實是自己沖動了,“不過有件事,我今天坐在那兒的時候就在想,但凡我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男生,不對,都不用多壯多高,就是個男生,那兩個人都不敢這麼嚣張的指着我鼻子罵。就因為看我是一個女生,哼,不過是些欺軟怕惡的家夥。我本來還不習慣别人叫我晏董,今天突然領悟到這個稱呼的含金量。”
男人哼笑一聲,用下巴示意放在置物架上的工作手機:“打開看看唐崧原發來的消息。”
晏甯解鎖手機點開微信。對話框裡是兩張微信聊天記錄的截圖,唐崧原在征求秦屹川的回複意見。
……【為個小姑娘沒必要】【漂亮女孩兒多的是】【給個台階大家都體面】。
晏甯嗤笑出聲:“這個張董是誰?張恩桃的父母怎麼認識他的?”
“張恩桃的爸張志濤是榮發科技的小股東,這個張董是榮發科技的上任董事會成員,已經退休了。”
“張恩桃家裡……我記得之前查到的資料不是做影視産業的嗎?”晏甯不解的看向駕駛座,“怎麼又是科技公司的股東了?”
“他們家運氣好,影視産業剛起步的時候誤打誤撞做了這行,踩在風口上才發的家。科技行業剛起步的時候又因為朋友關系買了些股份,榮發這幾年發展還可以,估值也翻了好幾倍。”
“所以。”晏甯晃了下手機,“讓我看截圖的意思是要交給我來決定?”
“當然。”秦屹川掃了她一眼,唇角帶着笑意,“這件事情你說過希望盡量能自己解決,而不是我以YN集團CEO的身份參與太多。”
截圖裡對女性充滿鄙視矮化的用詞激起晏甯興趣:“那我可以使喚一下秦總的唐助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