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羅刃铖表情嚴肅,聲音冷冽,“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許寒拿着面包的手放到桌子上,擡頭看了羅刃铖一眼,慢慢說道:“四天前的晚上,這裡警報突然響了,廣播說有異變物出現,在我們反應過來前,科研站内就亂成了一鍋粥。肖老師是打鬥過程中被流彈傷了,我帶着他一起逃,後來遇到了傅子伊,我們就一直躲在那間實驗室裡。期間我們也嘗試出來尋求救援,但樓道裡一直傳來異變人的嚎叫聲,實在是不敢出去。直到剛才我們聽到了槍聲,意識到外面有活人,才打開門出來。”
他把這裡發生的事大緻叙述了一遍,還沒解釋到為何他們不能離開,溫淳卻先意識到了什麼,問道:“你是覺得那些人異變的原因有蹊跷?”
許寒猶豫着說:“其實我也不是很确定,隻是猜測,還需要驗證一下。”
衆人更加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但隐隐預感到他接下來的話不會是什麼好消息。
許寒撓了撓頭,接着道:“在科研站出事之前,有一支小隊曾前往赭環内部捕捉生物樣本,據說他們回來後就集體患上了重感冒,或者說是出現了類似的症狀,所有人都被安置在醫療室中隔離。”
傅子伊接話道:“這事我也有耳聞,我聽說當時這些人出現了肢體不受控制、攻擊人的行為。”
葛棋問道:“這麼嚴重的情況應該會上報吧?”
傅子伊搖搖頭:“研究員和守衛雖然生活在同一個地方,但彼此生活軌迹也沒有過多重合,他們的事情我們知道的不多。”
葛棋給許寒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你認為這件事與感染暴發有關系?”
“我不敢說這是直接原因,但我直覺上覺得不是巧合。”許寒回答。
羅刃铖朝身旁的李喬陽招了招手,讓他去醫療室找萬茨,看看有沒有醫療記錄能讓他們獲取些信息。
等李喬陽離開後,他又朝許寒問道:“所以你不想我們離開這裡的原因是?”
許寒頓了頓,才開口道:“那個小隊的人,回來前都是通過了常規血液檢測的,如果異變爆發真的與小隊生病有關,那說明他們可能在赭環内部接觸了什麼東西,導緻被感染,這種感染不需要接觸異變物的血液就能實現,而且無法通過血液檢測出來。”
“我們這些人毫無防護措施在科研站裡待了許久,也有可能被感染了,是麼?”溫淳喃喃道。
許寒給她補充:“感染了也無法被檢測到,一旦我們回到城内,後果可想而知。”
江靈婧臉色一變:“這……這不合常理。”
許寒笑了一聲:“異變物的存在本身就不符合常理,我們所謂的常理,也隻不過靠經驗摸索出的規律罷了。”
在場的人聽到這話,隻覺得一陣莫名的恐懼從心底蔓延,要真如許寒所說,那之前他們對異變的所有認知都會被颠覆。
這時門被推開,李喬陽從醫務室回來了,身後還跟着萬茨。
李喬陽沖萬茨挑了下下巴,示意他來說。
萬茨:“我們剛才查了醫療室的病曆,發現從赭環回來的那幾個人,最開始症狀是發燒且意識模糊,後來就發展到遊走、抽搐,并出現嚴重暴力傾向,隻能靠注射鎮定劑穩住。”
葛棋:“這裡的醫生有上報嗎?”
萬茨點了下頭。
得到了肯定回答,衆人臉色微凝。
溫淳能猜到他們心裡在想什麼,科研站内有人生病的事指揮中心那邊早已經知道了,為何最開始派他們過來時卻沒提前告知呢?
是下達任務的人認為這事與科研站的求救信号無關,還是他們故意隐瞞了這一重要信息……
若是後者的話,就不得不猜疑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了。
屋子内安靜了幾秒,羅刃铖開口打破了平靜,他問許寒:“你說需要驗證下你的猜測,要怎麼驗證?”
“我想要解剖異變人,”許寒說,“肖老師與我都是生物學家,結合已知的信息,那幾人最初的症狀很可能與大腦病變有關,通過解剖大腦,應該能獲取些信息。”
他低下頭無奈笑了笑,又道:“要是肖老師醒過來就好了,他是這裡最厲害的生物學家,說不定能立刻發現些什麼。”
李喬陽突然看向傅子伊,問道:“你怎麼一句話不說,沒什麼建設性意見?”
傅子伊被點名,先是一愣,然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的專業領域是異變物行為學,跟許寒和肖老師不一樣,我不懂生物。”
“異變物行為學……”李喬陽跟着重複了一遍,大約是不懂這個專業是做什麼的。
萬茨上前拍了拍許寒的肩膀,安慰道:“我們的随隊醫生已經在給他治療了,肖老師年紀大了,又耽誤了幾天的治療時間,要他的造化了。”
許寒垂眸淡淡地嗯了聲。
葛棋又問他:“那怎麼才能知道我們有沒有被感染呢?”
“還要等我解剖分析後才能有結論,安全起見,在我搞清之前,希望所有人能暫時待在這裡。”許寒竭力表現出強硬的語氣。
在場的其他人齊刷刷看向羅刃铖。
羅刃铖抱臂靠在一張餐桌上,思考一番後沉聲說道:“全體人員待命,協助許寒完成他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