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密密麻麻的吻落下,很久沒做的身體,突然間變得敏感起來,許語笙腳背緊繃,她抱住他的脖子,仰頭輕輕哼出了聲。
她的身體在這一刻感受到了十分地歡愉。
卧室裡沒有開燈,兩人在黑暗中接吻、相貼、翻滾。
許語笙很快就軟了身體,額頭和身體都出了汗,那兒已經分不清是水還是他的東西混在一起。
事後陳斯言用紙巾輕輕擦拭掉,他有着十分嚴重的潔癖,明明已經累得不輕,他還是抱着她進浴室洗了個澡,才擁着她又沉沉睡了下去。
次日一早,許語笙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渾身仍然酸痛。
她低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身上沒有穿一件衣服,床單也已經被人換過。而她新的換洗衣服放在床頭邊,整整齊齊地疊放着。
一看就是陳斯言做的。
陳斯言作為一個醫生,他擁有很強的強迫症和潔癖,包括且不局限于牙刷的朝向必須一緻,每天洗手至少三次,下班回家必須消毒,手機也要消毒過才能放床上……
而許語笙則是随性中的随性,跟他完全是兩個極端,一度被陳斯言列為“禁品”之一的螺蛳粉,也是可以被她捧到床上,邊追劇邊吃的。
類似的不良習慣,在和陳斯言在一起後改掉不少,但是她依舊很懶,不愛做家務。
那也就意味着,陳斯言要在家務這方面主動承擔主要工作,倒垃圾做飯拖地掃馬桶,若他不做,許語笙也是不會做的。
于是久而久之,陳斯言包攬家中所有的家務,就連許語笙每天醒來,她要穿的衣服,會整整齊齊疊放在床頭,她一睡醒就能穿上。
穿好衣服之後,許語笙走去衛生間裡洗漱,她看着鏡子中的女人,未施粉黛的鵝蛋臉多了幾分純淨,琥珀般的淺色瞳仁上帶着幾分霧蒙蒙的水汽。
視線一路往下,她的目光最終停留在鏡子中自己的鎖骨上。
那兒多多少少都有布滿吻痕。不太規律地出現在她的身體上。
脖子,耳後,鎖骨處,甚至還有不太可描述的地方。
陳斯言向來都不是那種太過于縱欲的人,在這個方面上,他甚至比她還要更注意。
即使他再想要,也從來是溫溫柔柔地做,不會在她身上弄出什麼太過于明顯的痕迹來。
可昨天晚上的他,卻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用力到像是要故意在她的身上留下屬于他的印記。
昨天晚上整整兩個小時的糾纏畫面,此時就像是一部倒帶黑白電影,不停地在她的腦海裡重複播放。
許語笙的臉又控制不住地緩緩浮現出一絲粉紅。
她其實是一個很好哄的人,陳斯言一直都知道,偶爾他會有讓她不太滿意的地方,他每次隻需要抱抱她,親親她,她很快就能夠氣消。
這次也是。
昨天她心裡那種想跟他分手的想法已經變得十分地濃烈,可是在一夜春風之後,許語笙又控制不住地心軟了。
沒辦法,她好像是真的對陳斯言的身體有一種生理性的喜歡。
除了陳斯言,短期之内,許語笙覺得自己應該是找不到第二個能夠帶給她這種感覺的人了。
許語笙用冷水洗幹淨臉,把自己内心的躁動壓下去,她走到客廳時,就看到一杯剛剛好水溫的水放在茶幾上。
她端起來喝一口。
許語笙捧着水杯,看向廚房的位置,不出意外,陳斯言會在廚房裡做早餐,那抹熟悉的高挑身影,此時果真在廚房裡忙活着。
按照往常,吃完早餐,送她上班,他再開車前往和她畫室反方向的醫院。
這樣的日子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三年。
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總之也足夠沖淡他們剛在一起時候熱戀的激情,但是也讓她不想要輕而易舉把這段感情徹底割舍掉。
許語笙拿着水杯,小口地喝了幾口水,模樣看起來像是在發呆。
陳斯言把花生醬抹到烤吐司上,一偏頭就看到許語笙在廚房外站着,“小笙,發什麼呆呢,早上喝咖啡還是熱牛奶?”
“熱牛奶吧。”
“嗯。”陳斯言視線微微下移,目光自然地掠過她白皙修長的腿,最終停下她的腳上。
“……”她又沒穿鞋。
許語笙從來不喜歡穿鞋子,在家裡總是光腳走。這點陳斯言很不喜歡,地闆很髒,就算是有阿姨每天定時定點來家裡打掃衛生,地闆也是不太衛生的。
像許語笙這樣的女人,踩完地闆說不定又會直接睡在沙發上……
在跟許語笙剛談戀愛那會兒,陳斯言就試圖糾正她的這個不良習慣,隻不過她好像總是改不了。
于是陳斯言便在家裡幾乎所有能鋪地毯的地方都鋪上了地毯。
可即使如此,他也不喜歡她這樣。
有細菌不說,對身體也并不是很好。
陳斯言把手中的烤吐司放下,洗幹淨手,朝她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經過玄關處,随手拿了一雙拖鞋遞給她。
“許語笙,已經跟你說過很多遍,在家要學會穿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