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刊新摸摸鼻子,心如明鏡似地在心裡腹诽幾句:漂亮的女人就像玫瑰花,明豔卻帶刺,說不定還有毒。
陳斯言那個女朋友,好像玩兒挺花的。
前幾天周刊新跟他那些老同學有過一次聚會,他說實話有這麼一瞬間挺羨慕這些未婚老同學,不用養家,煩惱好像比他們這種已婚的人要少很多,人看起來也年輕。
想到那次大學聚會,除了羨慕之外,周刊新不得不想起來自己撞見的那一幕——
酒吧隔壁包廂傳來各種唱歌和年輕男生的起哄聲,起初周刊新還以為是一群年輕小男孩兒聚在一起玩,卻沒想到會看到一位漂亮的大美女走進包廂裡。
并非周刊新故意去關注這種事情,實在是巧合,當時他喝了點酒,準備去衛生間洗漱,那個過分年輕漂亮的女人就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周刊新偏頭看了一眼,整個人愣怔住,總覺得她看起來有些熟悉,而後認出來——她好像就是陳斯言的女朋友。
周刊新隻在照片上見過她。
陳斯言的手機壁紙和微信聊天背景都是她,想不看見都困難。她的照片已經足夠驚豔了,卻沒想到真人比照片漂亮一百倍。
驚豔過後,周刊新更多的是震驚。
他震驚自己撞見陳斯言女朋友跟這麼多小男生在同個包廂一起玩,更令他震驚的是後來他發現,那些小男孩都是酒吧裡的男模。
陳斯言這麼正經的人,卻沒想到他女朋友竟玩得那麼花。
也不知道陳斯言本人知不知道。
周刊新是陳院長親手帶出來的學生,也算得上是半個陳斯言的老師,自然不願意看見他被蒙在鼓裡。
周刊新起身追了上去,留下一臉疑惑的張郤侃。
“小陳,怎麼感覺心情不太好,”周刊新極其自然地跟上來搭腔。
陳斯言随意笑了笑,“還好。”
“小張剛才也是好奇嘛,單身久了都這樣,一提到和異性有關的話題就容易興奮,他也不是故意八卦你的隐私。”
“我知道,沒有因為他生氣。”
周刊新扯了個話題,“聽說你前幾天剛跟陳院長吵架?聽他說你想調崗去康複科,這……崗位的确輕松了一些,可是留在外科對你未來的發展會更好一些吧?”
“我外公要你過來給我當說客?”
“這倒不是,我就一個外人,沒道理對你的人生指指點點,我就是單純覺得可惜。”
周刊新是真覺得遺憾,一個好醫生好苗子格外難得,像陳斯言這種有實力的醫三代,随便在這個崗位帶個幾年,很容易就可以順利晉升,在這個關頭調崗去康複科,換誰來說都覺得是浪費人才。
也不怪陳院長前段時間大發雷霆,總黑着一張臉了。
陳斯言調崗的緣由并沒有明說,不過周刊新也能夠猜得到個七七八八,“因為女朋友?”
“對。”陳斯言知道沒有想過否認。
家庭事業健康社交,都是人生中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每個人追求不同,對此排序也會不同。
陳斯言隻是想把家庭放在第一位而已。
這隻是一個選擇,沒有對錯。
周刊新也明白這個道理,更不想多去幹涉年輕人的選擇,隻不過……
他個人覺得陳斯言這麼做并不值得呢,畢竟看起來陳斯言和他女朋友好像也是的确不太相配的樣子。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覺得陳斯言的女朋友不太靠譜。
周刊新隻見過許語笙一面,但有些人一眼就能夠基本看出來她是什麼樣的人了。
許語笙跟陳斯言,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陳斯言還在念高中,周刊新就認識他了,已經把他當成自己半個孩子,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旁敲側擊地提醒一下。
“我知道你們年輕人最不喜歡的就是聽我們講大道理,但是有些事我還是想提醒一下,你現在還年輕,做出一些選擇還是先要考慮自己,”
周刊新語重心長道,“若你現在選擇發展事業,你就隻會在這條路上走得越來越好,但是一味選擇女朋友的話,就不一定了,你們以後也許會分手……”
陳斯言聽不下去,他不喜歡别人随意指指點點他的感情,“我有點累了,先去休息會兒。”
他說完轉身走了。
周刊新對着他的背影“唉”了聲。
陳斯言回頭,“還有什麼事嗎主任?”
周刊新也是着急提點他,一着急之下直接把話說出來了,“那天我在一家酒吧看見你女朋友了,她……咳咳……她花錢點了很多個男人在一起唱歌。”
周刊新了解陳斯言這個孩子,規矩得不行,并不會玩這麼開。他隻覺得是那個女孩子心術不當,其實他很想說,你女朋友該不會出軌了吧?她是真心跟你談的正經戀愛嗎?
但他用盡量委婉的話提醒,“你……知道這事嗎?”
“我知道。”
“啊?”周刊新震驚了。陳斯言竟然知道這事兒,那他也不生氣麼,這麼放縱自己女朋友出去玩?
“唱歌而已,不是什麼大事。”陳斯言語氣淡得不行,隐隐帶着幾分警告,“周主任,這事兒你别跟其他人亂說,還有我跟她很好,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分開。”
“啊……”周刊新倒抽一口涼氣,站在原地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現在的年輕人,都玩這麼開了嗎?女朋友跟其它男人單獨出去唱歌也已經是小事了?
直到陳斯言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裡,周刊新才緩慢地回過神來。
這一刻,他終于能夠共情為什麼陳院長會如此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