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不常用,陸載雪隻在裡邊擺了個電腦,空蕩蕩的。
“咻咻!放下那枝玫瑰,你要什麼好吃的都行。”
“我再也不說你胖了。”
“你是這個世界上身材最好的小狗。”
陸載雪氣喘籲籲地扶着門框,緊張地看着叼着花的咻咻。
“這是清延送給我的花,如果被你咬壞了,我會很傷心很傷心的。”
咻咻叼了半天,也沒覺得嘴裡的東西有哪裡好吃。又聽陸載雪叭叭叭說個不停,它頭一昂,就把花給吐了。
陸載雪見狀立刻沖進書房,小心地捧起花,找了個花瓶,把幾枝玫瑰都插了起來。
他看着蔫巴的花,心生一計。可以把這些花做成幹花,這樣就可以保存很久了。
隻不過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不同于陸載雪回家後的一頓折騰,紀清延收拾好東西洗完澡就一頭栽倒在床上。
他本來的确打算下午回公司,他往年的習慣一直是這樣的,但今天顯然不行。
打電話跟組長說了明早再去後,紀清延就拉上窗簾打算好好睡一覺。
人一生中有很大一部分時間是在睡眠中度過的,睡眠質量也是人的生活幸福指數的重要标準之一。
紀清延經常以一段時間的睡眠質量為依據判斷自己的生理及心理狀況。
一到冬天,他的睡眠質量就直線下降。
連夜噩夢,失眠,半夜驚醒……
問題層出不窮。
雖然接受過一段時間的藥物治療,可他讨厭這種療法的戒斷反應。
他的生活原本很規律,像一潭冬季冰凍的湖水。
但是自從今年初雪遇到陸載雪以來,陸陸續續發生了不少變化。
那天下午雖然做了噩夢,但時間不長,而且陸載雪的到來,讓他顧不上這件事。
在入睡前,紀清延是有些擔心的。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這一覺睡得很好。
他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紀清延久違的睡了個輕松的覺,他松了口氣,到廚房榨了一杯果汁。
平常他懶得弄,榨汁機買回來一直在角落灰。
喝完後他披上毯子,舉着一隻手電筒,打開陽台的門。
紀清延坐在小闆凳上舉着手電筒朝身邊照去的一瞬間,他從醒來起就一直彎着的嘴角,繃直了。
小胖子化了。
這兩天a市都沒有再下雪了,氣溫雖然沒回升多少,但一直在零度以上。
其實紀清延走的時候,小雪人就已經不太胖了。
紀清延在一堆冰水裡來回翻找,指尖都通紅了才找到那兩顆黑豆。
黑豆被泡得掉皮又掉色,紀清延在手心捧着看了一會兒。
一陣寒風吹來,他回屋了。
他後來給小胖子買的圍巾還是藍色的,跟他送給陸載雪的那條款式一樣,不過後者的顔色更濃。
紀清延把圍巾放進洗衣機裡,倒了柔順劑洗了洗。
雖然他下午睡得很好,但這也代表着晚上失眠的可能性大大提高。
利弊向來是不可分割的。
紀清延睡前把五個鬧鐘全部都打開,生活仿佛在一夜之間又回到了從前。
唯一的不同是,他第二天出門上班時帶上了那條圍巾。
紀清延找了好一會兒,才在牆根下找到那一窩小貓。
他出門前來來回回把手洗了好多遍,還噴了酒精消毒。
圍巾是洗了兩遍又烘幹的,很暖和。
泡沫箱裡的三隻貓崽都斷過奶了,一個個十分警惕地看着他。
貓媽媽很淡定,繼續給小貓崽舔毛。
它是隻橘貓,之前還挺胖的,現在比懷孕前瘦多了。
紀清延沒碰小貓們,把圍巾搭在它們的箱子上就走了。
還好不下雪了,不然這些小貓又要受凍了,吃得也更難找。
請這幾天的假,積了些工作,紀清延一連加了好幾天的班,直到周四才終于能按時下班。
他打算去趟超市,買些吃得犒勞一下自己。
在冰櫃前,紀清延看到很多不同餡料的速凍灌湯包。他想起不久前在老家和某個人一起吃灌湯包的場景。
陸載雪這幾天一直都有給他發消息,他看見就回,每天晚上也跟他互相道了晚安再入睡。
等忙完休息好,再一一履行之前的約定也不遲。
紀清延想的冠冕堂皇,實際是有些不敢面對陸載雪,他太直白,也太熱烈了。
紀清延拿了兩袋灌湯包,又拿了幾袋彩色的小湯圓。他很喜歡吃花花綠綠,一勺能盛很多個的兒童湯圓。
如果他小時候有這樣令人食欲大增的湯圓,說不定他還能再高一點。
其實紀清延在遇見陸載雪之前從沒覺得自己不夠高。
都怪陸載雪太高了。
紀清延提着兩大袋東西回到小區,幾隻小橘貓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圍在他腳邊蹭來蹭去。
紀清延蹲下來,小心地屈起手指刮了刮它們的腦門。
可惜他今天買回來的東西沒有适合給小貓吃的。
“好了,喵喵。快回家吧。”
“你們的媽媽在等着你們。”
他話音剛落,小貓們就逃似的一下子蹿開了。
紀清延感到奇怪,站起身左右看了看,但周圍一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