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欲行空》是一款最近新出的全息遊戲,受廣大網友好評。出道即巅峰,玩過的都說好。
安星宇最近就是為這款遊戲癡迷的人的其中一個,不過和其他人不太一樣,他不是為了緊張刺激的闖副本打擂台而玩這款遊戲的,而是為了裡面的一個角色,準确來說,是一條蛇。
每天早上八點安星宇準時上線,這是他瘋狂想吐槽的一個點:因為怕有人網瘾過重、沉迷遊戲,法律規定全息遊戲不能二十四小時開放,必須每天至少八小時的時間禁止登錄。《夜欲行空》的開放時間就是每天早八點到二十四點。
安星宇打開全息倉的手激動地微微顫抖,不由開始想着:終于又能看到他了,不知道八小時沒見,小蛇會不會想我了。
應念嶺身上覆着冰藍色的鱗片和透明的鱗片,上面鑲嵌着白色或黃色的斑點,身長兩米多,正将身體盤成一圈圈的形狀,腦袋放在身體的正中間,閉着眼窩在溫暖舒适的大床上。
他本來在野外有一個常睡的窩,不過自從撿到安星宇以後,這個人類就給他換上了一個巨大的房子,裡面的環境是他喜歡的高溫高濕,甚至專門種了很多不同的植被。雖然似乎一覺醒來就莫名其妙地撿到一個陌生人,但這個人類準備的東西勉強算是合他心意,應念嶺也不介意在這裡多住幾天。
安星宇目光火熱,癡迷地盯着他飼養的寶貝,忍不住走上前靠近兩步,看到小蛇今天都沒有看他一眼,有些失落又立馬振奮,這不就說明他還可以更靠近嗎?
安星宇順杆往上爬,終于第二次摸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小蛇。第一次是趁蛇睡着悄悄把他帶回家。
不過安星宇不認為是意外,他覺得那是他和小蛇命中注定的緣分。不然怎麼會全《夜欲行空》的玩家都沒有在遊戲裡見過蛇,而他見到了,也隻有他見到了,還能帶回家養起來。他是絕對不會讓其他人有機會窺視到這個寶藏的。
應念嶺感受到尾部傳來的灼熱溫度不斷上移,不耐地想:這人類有完沒完,給他摸一下意思意思得了,還得寸進尺了是吧?于是終于睜開眼朝這個不要臉的人類嘶嘶地吐舌,哈了一口氣。
冰冰涼涼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看到應念嶺呲牙哈皮的小模樣,安星宇難掩喜意,終于被小蛇注意到了!不過又有些可惜的想,看來是不給摸了,怕小蛇生氣,隻能強忍不舍的放下手,一頓飽和頓頓飽他還是分得清的。
應念嶺看這人也算聽話,心下微微滿意就将腦袋轉了個位置繼續趴着。
安星宇看小蛇在閉目休息也不再打擾,自己找了一個小蛇能接受的範圍内離他最近的位置坐下了,然後開始近距離觀察這條被他珍藏起來的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的寶貝。
感受着熟悉的灼熱的目光的應念嶺習以為常,都懶得再睜一次眼。
這副局面一直持續到下午六點,安星宇終于有動作了。他起身去給應念嶺準備吃的,雖然藍血蟒耐餓能力強,可他也舍不得小蛇餓肚子,這是一個飼養員的基本素養。
應念嶺在用本體的時候更喜歡夜間活動,這也是順應種族本能的一個行為。而安星宇每天二十四點會強制被彈出世界,所以基本沒機會見到他好動的一面。
應念嶺也很習慣撿來的人類時不時會消失一段時間。
直到這天,二十四點了,安星宇沒有下線。
嗯?應念嶺困惑地眨了眨眼睛,那他還該不該變身了?
而安星宇面前彈出一個透明的框框:玩家安星宇,我們很抱歉地通知您,因不明bug幹擾,您目前暫時無法離開全息世界。從此刻起我們将封鎖《夜欲行空》,禁止其他人進入,為您停滞遊戲時間并補償您大額金額,聊表歉意。我們會盡快聯系技術人員解決該問題,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随時撥打官方熱線和我們聯系。”
這種情況讓任何人遇上可能都崩潰了,可安星宇不一樣。父母早年車禍雙亡,隻給他留下足夠他安度後半生的遺産,他在現實世界無牽無挂,自從偶然進入《夜欲行空》看到小蛇以後他才有了新的牽挂。
可以說,這個bug如果能讓他永遠留在遊戲世界,他甚至會對此心懷感激。
應念嶺疑惑地看着滿臉喜色的安星宇,想着自己如果現在變成人身會不會把人吓個半死。又惡趣味地想,反正對于安星宇來說這隻是個遊戲世界,他說不定還以為自己真的是一串遊戲數據呢?這樣的話,無論自己做出多麼驚世駭俗的事來,想必他都可以完成邏輯自洽。
于是,應念嶺就如往常一樣地,在午夜十二點變回了人身。
安星宇眼睜睜看着通體冰藍的小蛇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宛如畫中走出來的人?!
一頭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的長發,墨綠染着些許藍色的發絲中夾雜着銀白色的光澤,仿佛是被月光親吻過的森林精靈。精美的銀色發飾鑲嵌在額間,閃爍着冰晶般的光芒。他的面容白皙如雪,五官深邃而精緻,眼眸是如最純淨的寶石般通透的藍色,深邃如潭,眼睫輕顫,仿佛是冰雪中盛放的霜花。頭發被巧妙地編成幾縷垂在耳側,點綴着藍色寶石的發繩,增添了幾分靈動與神秘。他的氣質高雅而神秘,仿佛是從冰雪世界中走出的精靈王,舉手投足間都散發着超凡脫俗的魅力。
應念嶺看着安星宇下意識擴大的眼珠,饒有興緻地微微勾唇,周身冷淡的氣質随之一轉,現在更似小說裡午夜勾人心魄的妖精了。應念嶺突然湊過去,伸出一根指頭輕輕挑起安星宇仍未回神的臉,帶着些微笑意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安星宇,倏爾印下一吻。
“回神。”低沉悅耳的嗓音響起。
唇上傳來的冰冷的觸感與眼前突然放大的俊美臉龐帶來的沖擊,使安星宇感覺自己似乎做了一個美夢,連耳邊傳來的聲音都像被蒙了一層紗般,讓人聽不真切,不願從美夢中醒來。
直到舌根微微一痛,看着安星宇忍不住輕嘶一聲,應念嶺挑了挑眉,這下應該能回神了吧,然後主動後退一步想拉開兩人的距離。
沒想到安星宇确實回神了,但沒想停,他下意識地主動往前傾想挽留住面前的人。但應念嶺依舊無情地抽身。
“你、你會說話嗎?”安星宇羞愧于剛剛自己下意識的ld反應,他想問的東西其實很多,一下子都不知道從哪開口。
“嗯哼。”應念嶺看在安星宇是他撿到的第一個人類的份上決定給他點面子,可以回答幾個他願意回答的問題。
“那你有名字嗎?”安星宇連忙又問,他想小蛇或許還沒有名字,如果他能為小蛇取名的話,大概能拉進不少二人的關系。不是以飼養員的身份,而是……想着剛剛那個突如其來的吻,安星宇臉色微紅。
“應念嶺。”應念嶺不介意告訴這個人類自己的真名,畢竟他認為戀愛中彼此應該坦誠一些。
現在兩人顯然不在一個頻道上。安星宇還在糾結與留戀剛剛唇與唇的觸碰。應念嶺已經覺得兩人已經上升到情侶關系了,不然剛剛安星宇怎麼會沉迷其中甚至依依不舍,停下來後還主動問他的名字,在他的認知中,知道名字是一件比較隐私的事情,不過如果是戀人的話,理應有些小特權。
應念嶺、應念嶺,安星宇默念了兩邊這個名字,深深地将其記在心裡。他惋惜于自己失去了一個和小蛇建立羁絆的機會之餘又忍不住感慨:小蛇的名字真好聽,和他的長相也十分匹配。
“那我以後還可以叫你小蛇嗎?”安星宇期待地問道,他喜歡這樣叫應念嶺,而且這一定是屬于他們之間的專屬稱呼。安星宇自信的想。
“随你。”應念嶺對叫什麼無所謂,不過他倒是有點震驚于安星宇接受一條蛇在他眼前變成人這種奇異事件的速度。邏輯自洽地還挺快。
“我叫安星宇,雖然你已經知道了,但我還是想正式介紹一遍。今年二十二歲,父母雙亡但财富自由,雖然這裡是遊戲世界,但我剛剛收到官方的私信,我很幸運地可以留在這裡。”安星宇第一次做這樣類似相親的自我介紹,強忍害羞地說,說到最後一句忍不住帶了些喜意。
應念嶺看着他臉上羞中帶喜的表情,心下微軟,他知道對一個人類來說被困在遊戲世界中出不去可不是一件好事,沒想到安星宇倒是接收良好。但秉承着要安撫一下戀人的想法,應念嶺承諾道,“直到你能出去之前,我會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