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拉皮卡不可避免的在夢中回憶起那些零碎的被囚禁的生活。
那時他用手掌輕輕撫過隆起的小腹,那裡能摸到一塊堅硬的腫塊,随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明,越來越大。
他試探性地用力按了按,立刻感到一陣尖銳的疼痛從腹部蔓延開來。酷拉皮卡倒吸一口冷氣,眉頭緊皺。
他回想起幾個月前被庫洛洛強迫喝下的那瓶詭異藥水。當時庫洛洛冷酷的眼神和輕蔑的笑容仍曆曆在目。
酷拉皮卡曾以為那隻是某種毒藥或實驗品,卻沒想到竟然真的讓他懷孕了。
“這不可能…這一定隻是某種腫瘤。”酷拉皮卡喃喃自語,試圖說服自己。
但每當他想要傷害腹中的生命時,一種本能的保護欲就會湧上心頭。
随着時間流逝,他甚至能感受到胎兒的存在,當它在腹中翻滾或踢動時,酷拉皮卡也能清晰地感知到。
被囚禁在這棟偏僻的房子裡已經三個多月了。
每天都有一位和藹的老伯送來新鮮的蔬果,但酷拉皮卡隻能在門縫中遞出錢币,連踏出房門一步都做不到。
庫洛洛的念能力——那些惡心的念魚卵密密麻麻地覆蓋在所有可能的出口。
普通人看不見,但在酷拉皮卡眼中,那些散發着黃綠色黏液的卵簡直令人作嘔。
他知道一旦自己嘗試使用念力逃脫,這些卵就會立即孵化,吞噬他的能力。
随着腹中生命的成長,酷拉皮卡的身體也在發生變化。
他的胃口變得古怪,有時會突然渴望某些特定的食物。
此刻,他正煮了一鍋甜湯來緩解胸口的不适。喝完後,一陣困意襲來。
他站在鏡子前,看着自己日漸變化的身體,逐漸隆起的肚皮,他斂下長睫,思考着這個孩子最終會如何降生。
盡管處境艱難,但酷拉皮卡漸漸接受了這個意外的生命。
有時,當他放起一些兒歌時,能感受到胎兒在腹中歡快地翻滾,像是在跟随音樂起舞。這讓酷拉皮卡不禁露出微笑,想象着也許這個孩子将來會像旋律那樣熱愛音樂。
随着孕期的推進,酷拉皮卡的焦慮逐漸被一種奇怪的期待所取代。雖然他絕不會向庫洛洛示弱,但内心深處,他開始将這個孩子視為逃脫的希望。
那天深夜,酷拉皮卡在睡夢中感到身體異常沉重。
他的脖子邊緣傳來濕熱麻癢的觸感,他試圖擡手去按床頭燈,卻被一隻突然出現的手緊緊握住。驚愕之下,他猛地一腳踢出,正中對方大腿,聽到對方嘶了一聲。
燈光驟亮,酷拉皮卡看清了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庫洛洛正一臉不善地俯視着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讓酷拉皮卡不禁警惕起來。
庫洛洛輕蔑地嘲諷道:“哦,睡美人,醒了嗎?”
他喜歡用這樣的話語來惡心酷拉皮卡。
讓酷拉皮卡憤怒确實是很容易,他隻要三言兩語酷拉皮卡就會克制不住沖上去。
這樣輕佻的話語輕易激起了酷拉皮卡的怒火,他感到血液在體内沸騰,眼睛開始泛紅。然而,他強忍住沖動别過頭去,并沒有立即反擊。
“既然醒了那就不要睡了。”庫洛洛的手緩緩滑向酷拉皮卡的腿間,指尖輕輕劃過敏感的肌膚。
酷拉皮卡忍住那令人不适的觸摸,深吸一口氣,掀開被子。他凝視着庫洛洛的眼睛,沉聲喚道:“庫洛洛。”
“嗯?”庫洛洛埋首在酷拉皮卡的頸窩,懶洋洋地應了一聲,溫熱的呼吸拂過酷拉皮卡的皮膚。
“看看這是什麼。”酷拉皮卡拉起庫洛洛的手,緩緩放到自己隆起的腹部。
庫洛洛的手掌貼上酷拉皮卡的肚子,觸感柔軟而溫暖。他起初漫不經心地說道:“哦?看來你過得很好,囚徒的生活反而讓你變胖了……”
突然,他的語氣驟變:“這是什麼!”
庫洛洛低咒一聲,仿佛觸電般猛地收回手。他迅速從懷中掏出那本禁锢念力的書,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你說呢?”酷拉皮卡低喘着,庫洛洛的體重讓他呼吸困難。看到對方少有的震驚表情,酷拉皮卡心中升起惡意的快感。
就在此時,酷拉皮卡腹中的生命仿佛感應到了什麼,開始頻繁活動。它在酷拉皮卡的肚子裡翻滾,隆起的腹部上甚至能看到它的輪廓。
庫洛洛用一種看着怪物的眼神盯着酷拉皮卡的肚子,聲音裡充滿了難以置信:“這是什麼?”
酷拉皮卡冷笑一聲,諷刺道:“大概是'良性腫瘤',拿刀切了就會好了。”
“酷拉皮卡!”庫洛洛猛地捏住酷拉皮卡的肩膀:“這到底是什麼?”
酷拉皮卡注視着庫洛洛那雙失去了往日冷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明明知道這是什麼,蜘蛛頭子。你造下的孽,由你的子孫來償還。”
他給自己灌下了轉變性别的藥,難道就沒想過這種後果嗎?
庫洛洛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嘴唇緊抿,目光在酷拉皮卡的肚子和臉上來回遊移。
“這是不可能的。”他喃喃自語,并拒絕去相信真相。
怒火在酷拉皮卡胸中升騰,他猛地揮出一拳,正中庫洛洛的臉頰。出乎意料的是,庫洛洛竟然沒有躲避,就這樣被打翻在他腳邊。
看着往日涼薄擅于僞裝的蜘蛛頭子如此失态,酷拉皮卡心中湧起一陣快意。然而,這種強烈的情緒波動似乎影響到了腹中的生命,酷拉皮卡的肚子開始隐隐作痛。
他吸了口冷氣,強忍着不适下床去煮些糖水踢。當他端着冒着熱氣的藥碗回到卧室時,床上隻留下了庫洛洛的繃帶,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酷拉皮卡看着空蕩蕩的床鋪,感覺空氣裡充滿了輕松和歡快。他輕撫着隆起的腹部,低聲自語:“最好以後都别來了。”
酷拉皮卡緩緩睜開眼睛,感覺全身仿佛被碾壓過一般,今天的狀态仍然很差。他試圖擡起手臂,卻發現連這樣簡單的動作都讓他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房間内光線昏暗,窗簾半掩着,透進一絲微弱的陽光。
他靜靜的躺了好一會兒想積攢些力氣,房門被輕輕推開。酷拉皮卡轉頭看去,見庫洛洛端着一碗冒着熱氣的雞湯走了進來。
庫洛洛将碗放在床頭櫃上,坐到床邊。他伸手扶起酷拉皮卡的上半身,另一隻手拿起湯勺,舀了一勺雞湯送到酷拉皮卡嘴邊。
酷拉皮卡皺眉,别過頭去。他的金發淩亂地散在枕頭上,嘴唇緊抿,紅色的眸子也因為傷痛而黯淡。
“如果你非要用這種方式來折磨,不如就此了結我的性命吧。”酷拉皮卡的聲音沙啞而虛弱,卻依然帶着一絲倔強。
庫洛洛歎了口氣,将湯勺放回碗中。
“你從醒來到現在,兩天沒有吃東西了。”他的語氣中透着無奈,像是在笑話酷拉皮卡的嬌縱。
酷拉皮卡輕蔑地瞥了一眼那碗湯,“這麼難吃的東西,你留給自己吧。”
庫洛洛注視着酷拉皮卡蒼白的臉龐,突然說道:“你不想見'小老鼠'了?”
酷拉皮卡愣住了,一臉茫然地看向庫洛洛。
“我是說……我們的孩子。”庫洛洛伸手要撩開酷拉皮卡額前的發絲,想看清他的面色,卻被後者躲開。
酷拉皮卡深深地歎了口氣,“放桌上吧,我現在不餓。”
庫洛洛點點頭,将碗放在桌上後離開了房間。
三個小時後,庫洛洛再次走進房間,發現窗口敞開着。他走近一看,隻見窗台下的草地上灑滿了雞湯,幾片菜葉和魚卵黏在窗框上,随風輕輕搖曳,看起來十分惡心。
庫洛洛挑了挑眉,喃喃自語道:“有這麼難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