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柯南/快新]再見鐘情 > 第9章 File 09

第9章 File 09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黑羽快鬥的才能應該運用在更适合他的舞台,而不是過早被為父報仇的命運裹挾,不得不涉足險地。而且既然他有機會重來一次,就不該再次踏入同一條濁流,走向無法回頭的末路。

工藤新一明明心知如此,卻也無法忘懷他說“不想成為被留下來的人”時那無比寂寞的語氣。恐懼才是一個人内心最真實的不幸的映射,所以黑羽快鬥注定無法如自己和他母親所願,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

别說他了,連我自己也不能免俗。工藤新一不無自嘲地想着。

無法逃避自己的命運。

他眉間緊蹙的模樣被黑羽快鬥看在眼裡。暮色透過庭樹的葉隙,在偵探眼底交錯出深邃的光影,仿佛他心中有許多煩惱卻想隐瞞起來,讓高中生不由心生無奈。

怎麼又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情啊,要是能對你自己的事有這麼上心就好了。

“嗯……雖然沒辦法承諾太多,但我保證不會讓你難做的。”黑羽快鬥做了一個聽起來很不靠譜的保證,說完他看向工藤新一的眸色柔和了些許,“而且金庫下落未定,也不急于一時吧?現在要緊的是……來——張嘴。”

溫熱柔軟的感觸猝不及防地抵住下唇,攜來檸檬凝乳酸甜清新的香氣,硬是把偵探落進沉思的意識拽了過去。

當工藤新一有些錯愕地轉頭看過來的瞬間,檸檬派的外皮蹭過他的嘴唇,讓淡紅的唇瓣沾上一點混着焦糖和黃油香的酥脆碎屑。

他剛要擡手用拇指揩過,黑羽快鬥立即傾身靠近。

“别動。”一聲低語清晰地在耳邊響起。指令式的誘導說起來簡單卻有些屢試不爽的意味。也就是一刹那的錯覺,工藤新一仿佛可以看見他幾乎要親吻上自己的耳垂,身體不由微僵——

這是很久以前出現過的畫面。

而且是同一個人這樣對他做過。

好像一卷突然轉動的舊膠片蓦地栩栩如生,逐漸遞進成缤紛多彩的現實,卻讓他不得不在時光的洪流中勉力支撐身體,手腳一動也不能動。

時間好像在他出神之際依然在緩慢流逝。時間又像是在無法捕捉的瞬息間定了格。

然後檸檬派被塞進他不自覺微張的口中,綿密的乳酪在舌尖化開,工藤新一下意識咬碎酥皮,隻覺酸甜的滋味順着味蕾湧入百感交集的心底。

“好吃嗎?”黑羽快鬥收回銀叉,笑眯眯地問,“我覺得可以算得意之作了吧。”

專注明亮的眼神惹人心煩意亂,更别提始作俑者第二輪的甜蜜攻勢在他還沒拒絕前已經抵住齒關,工藤新一表情無奈,過了半晌才主動接過黑羽快鬥手中的叉子。

“别調查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又咬一口酥脆可口的檸檬派,他垂下眼睫,平靜地說,“你應該對料理不感興趣吧。”

工藤新一對食物的接受範圍很廣,從未挑剔過對方做的東西,也沒說過自己喜歡什麼料理,因為黑羽快鬥沒有任何義務要特地迎合他的喜好。

“是這樣沒錯。”黑羽快鬥點頭承認得很痛快,工藤新一握着銀叉的手因此停頓了一下,但少年立即輕巧地晃了晃手指,窗外漸暗的天光在他的發梢染上一層朦胧的輝光,“所以準确來說,我感興趣的是通過料理帶來的其他樂趣吧。”

意有所指的眼神逆着光,讓直面他的人感覺眼皮微微發燙。

後來在二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下,Kid向東京美術館發出預告并成功奪取了另一半鑰匙。與前次鈴木财閥因無法鑒定預告函的真僞,對外隐瞞了消息不同,黑羽快鬥此次的公開行動在社會掀起軒然大波,又因他此次作案手法兼具精妙與張揚,輿論被徹底推向高潮。怪盜複出的新聞直接引爆各大媒體,頃刻便是滿城風雨,無數人興緻勃勃地讨論着Kid如同神話般不可思議的故事。

自怪盜Kid初次現身至今已近三十年,而他每次出現都能為世界帶來精妙絕倫的表演,其技藝與身手之精湛,恍若被施與了不老魔法。粉絲們瘋狂崇拜他的才能,也極度好奇他這回盯上的目标。

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此前他成功突破鈴木大廈防衛的消息很快也在有關人員的口耳相傳中洩露出來,一時惹得民間議論紛紛,湧現出有關鑰匙的許多猜測。聯想到Kid對寶石的情有獨鐘,“鑰匙與某顆傳奇寶石存在關聯”的說法自然也成為衆多猜想中最受歡迎的一個,一時人人都在調查鑰匙涉及的都市傳說。

雖然黑羽快鬥事先并未說過他要如何做,但工藤新一聽見新聞後就理解了對方的用意——他要把怪盜奪走完整鑰匙的事實昭告天下,以此吸引組織的注意力。這就驅使那些人不得不追随他的腳步行動,避免組織盯上旁人,甚至為了奪取鑰匙而濫殺無辜。

這計劃唯一的缺陷是,所有風險僅由對方獨力承擔。

工藤新一心想,這個17歲的黑羽快鬥……和他最初遇見的那位好心的怪盜先生,完全是一樣的心地。

可是為什麼呢?他們分明有着完全相同的容貌和過去,同樣出類拔萃的才華和善良浪漫的内心,所有的一切都和曾讓工藤新一陷進去的那個人别無二緻,仿佛是命運刻意安排的重逢,他還是覺得不一樣。

屬于他的黑羽快鬥已經不見了。就算同樣的人回來,就算工藤新一永遠無法對黑羽快鬥無動于衷,但他們就像火山地震後分崩離析的土地,缺失的經曆變成天塹将彼此的視野完全分割,也讓他們看到的世界被無法填滿的深淵徹底阻隔,太不公平了。

一想到眼前那個黑羽快鬥溢滿驕傲與熱忱的明亮眼睛會有一天被失望填滿,被他無法回應的心情所傷害,工藤新一心裡就浮起糾葛難分的隐痛。

而且工藤新一心中并不贊成他插手這次的事件。

黑羽快鬥死後,他在追查許久才挖出對方真正的敵人,知曉那家夥的真正目标并非得到一顆特殊寶石,而是為父報仇雪恨。少年時代很多晦澀難解的謎題忽然得到了答案。

為什麼黑羽快鬥在他們逐漸接近之後又故意拉開距離,為什麼某一天定定地凝視着他,眼神似乎動情地訴說着什麼,過了良久,忽然撫上了他的臉。

“名偵探,我希望你能幸福。”黑羽快鬥說。

工藤新一聽出他這句話是發自内心的祝福,卻隐隐有種預感,說出這句話的黑羽快鬥已經決意要離開他的世界,而自己也注定無法如對方所願。

什麼才是幸福?這樣的謎題,連名偵探都無法得出絕對的正解。

引以為傲的理性面對如此唯心的問題也隻能陷入失序。

然而人類之所以不同于冰冷無情的機器,會被感性幹擾,被感情裹挾,被感覺牽引,就像工藤新一現在仍不覺得黑羽快鬥劍走偏鋒的謀劃是什麼壞事,就像他現在一直考慮着每一個決策的利弊。然而要是能把時間撥回到事件的原點,他知道了黑羽快鬥的想法并知曉他将采取的行動,他會為了規避風險而阻止對方将自己置身險地嗎?

縱使十年過去,這仍是一個令他揪心的抉擇。

“一年不見,看來你這人還是一如既往,身邊總是不缺精彩非凡的故事和事故。”

清冷的女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那些晦澀複雜的念頭散開,工藤新一擡起眼,後視鏡裡映着少女塗抹了口紅的紅唇,唇角饒有興緻地微微上揚,她擡起手指,将一縷栗色發絲撩到耳後。

車載廣播還在報道Kid重出江湖的新聞,主持人可能是怪盜的死忠粉絲,将怪盜竊取目标的手法描述得神乎其技。這回真是讓人辨不出與本尊的區别了,如此暗忖着,她将視線投向絕不可能認錯Kid的偵探,對方卻始終暧昧不清地保持緘默,于是出聲的人稍顯意外地挑高眉梢,意味深長地拉長聲音。

“你放下對那個人的執念了麼,工藤君?”

被她所注視的工藤新一冷靜地别過眼,無視了這個讓他心底暗潮洶湧的試探。

“好久不見了,灰原。”他說。

半小時前,灰原哀抵達羽田機場。

夕陽也刺眼,她戴着一副遮擋了大半張臉的墨鏡,穿着當季時尚月刊上四位數美刀的一字裙,白膚紅唇,冷中帶豔的模樣剛一登場就極為吸睛。

在若有似無的關注中,一輛低調的黑色保時捷Panamera緩緩停在美女面前,後座門自動打開,她淡定地側身坐了進去。

“行李箱呢?”

從駕駛座後方隻能看清司機先生俊美非凡的半張側臉,他穿着一件看起來就相當高級的黑色襯衫,襯衫扣子被随性地解開了兩顆,露出一段很深的鎖骨。一邊手臂随性地彎起,搭在車窗上,另一隻手放在方向盤上,手腕上深藍色的腕表在昏暗的車内熠熠生輝。

“路上拖着麻煩,先寄回去了。”灰原哀說,摘下墨鏡折入衣前的口袋,“喲,換表了?”

“原來的壞了。”

既然不需要下車幫忙搬運行李,工藤新一直接發動車子開了出去,對話簡潔得仿佛隻是接了單的Uber司機。

怪盜現身東京美術館,這是當前在日本最受歡迎的話題。灰原哀從上飛機前就對Kid複出的傳言有所耳聞,心說這嫌犯也太大膽了,簡直正中工藤新一的雷區。

要知道,這位命案偵破率幾乎百分百的警界救世主一旦向盜竊案出手,戰績更是無往不利。這些年還沒有一個冒牌貨能從那位名偵探手底走過幾招,更别提得到目标後順利脫身了。

栗發少女雙手抱臂,目光若有似無地朝他瞟去,憑名偵探的敏銳神經,定然無法忽視她如此明目張膽的打量,工藤新一卻好像知道她的念頭,始終專注地目視前方路況,滴水不漏地應付她的寒暄。

事實上,若非他此前明顯精力不濟,被黑羽快鬥留在家養傷,警官們恐怕對此也有不少疑問。白鳥警官對他的傷情尤為歉疚,假期特地提着慰問品到工藤家探望,因為黑羽快鬥的身份用親戚的借口就很容易敷衍過去,所以途中也沒有生出任何波折。

眼見工藤新一對怪盜現身的事實諱莫如深,灰原哀心下猜出事情或有隐情,便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灰原哀目前就讀于東大醫學部,此前作為交換生在美國進修,按計劃應該年底才回國,不過她的學分早已達标,而且知道了阿笠博士住院的消息,當即便着手将手頭的工作收尾,提前結束交換返回國内。

二人就阿笠博士的病情和近況簡單聊了聊,灰原哀原本還奇怪工藤新一為何托她先去照看博士,後來見他有些困擾地擰起眉頭,說吉田步美堅持要他過去時一起複診,臉上便隻剩下了然。

“恢複得很慢吧?”

雖是一個問句,她卻用的是陳述的語氣。

工藤新一始終波瀾不驚的眼神因這個問題終于發生了變化,落在灰原哀緊迫盯住後視鏡的眼中。她看見偵探随後輕描淡寫地笑了一下,沒有否認,隻是用請她幫忙買杯咖啡的語氣誠懇地說:“所以醫院那邊就拜托了。”

就是這樣的态度才麻煩啊,比他17歲那時候更麻煩了。灰原哀非常頭痛地歎了口氣,卻也知道這是無可奈何的事。

十二年前,她作為某黑衣組織的成員研發出一種名為APTX-4869的新型毒藥。該藥物會導緻服藥者在短時間内死亡。由于屍檢無法檢測出任何毒性殘留,死亡結果極易被判定為病理性猝死,因此能協助組織掩蓋殺人真相。

然而隻有身為開發者的她知道,APTX-4869在活體實驗階段出現過極少數的幸存個體,而且幸存的小鼠都體型極小。她原以為出現例外的原因是藥物作用于極低體重的生物時出現了效用不全的現象,但她後來解剖發現,這些小鼠并非從一開始就體型極小,而是藥物使其出現異變,身體完全從成年期逆轉到了幼年期。

後來同樣的案例也出現于組織成員打算抹殺的工藤新一,以及與組織決裂後心存死志的她身上。

吃下APTX-4869的他們,身體從成人變為了幼童。

不同于打算就此随遇而安的灰原哀,工藤新一強烈希望變回他原本的模樣。

雖說最初工藤新一若被組織喂下其他毒藥而不是她開發的APTX-4869,他當時就必死無疑,但畢竟大難不死的偵探先生因為這個藥物不得不失去原先身為天之驕子的人生,而且變小以後仍舊锲而不舍地苦苦追查組織的信息,灰原哀自認作為開發者和被庇護者有義務助他一臂之力,便一直從事APTX-4869解藥的研究。

可惜天不遂人願,十一年前組織覆滅時,APTX-4869的原始資料被其中一名成員在叛逃前徹底銷毀。盡管後來灰原哀開發出解藥,幫助工藤新一變回原本的模樣,後遺症卻長期影響着他的身體。

這是不能被外人知曉的秘密。

被不明真相的親友知道,隻會讓人憂慮不安,而且消息若走漏給偵探潛在的敵人,說不定還會惹來更大的危險。

灰原哀目視自己交疊在腿上的雙手,心下沉重。就算是她,也不能完全知曉工藤新一走到現在已經忍受過多少痛苦。若非APTX-4869使他的命運驟變,他應該會更幸福吧,不會為了不牽連身邊的人而選擇孤身一人,也不會一直被後遺症折磨。

汽車駛入米花街時,灰原哀擡起頭,開口打破了持續許久的沉默,聲音在車内失真般回蕩。

“你的傷,讓我看一下吧。”

工藤新一看她一眼,微微颔首,把車開進了阿笠博士的家。

灰原哀雖是醫學生,但主修的是藥理方面的研究,不過托鄰居的福,她看一些小毛病和處理外傷的經驗不少,勉強也算是半個專業人士了。

醫生眼中沒有性别,她進門後披上白大褂就示意性地遞過去一個眼色,工藤新一便很幹脆地擡手自上而下解開扣子,藏在襯衣下的繃帶暴露出來,灰原哀看過去一眼,有些意外地挑起眉梢。

“平時是你自己更換的繃帶?”

這幾乎就是明知故問,工藤新一單手動作極度不便,平時自己應付性地弄一弄是勉強還行,但繃帶整理得如此整齊美觀,可不像是沒有人幫忙的樣子。

“……不是。”

今日已多次被她試探的偵探抿起唇,一副不太想回答更多的樣子。他略側過臉,避開灰原哀探尋的目光。

這般态度在她今日提到某人時出現過一次,不過彼時的灰原哀尚未意識到這點,因為她的視線在那一刻無意間順着他下垂的手臂下滑,看到指根處閃過一抹銀光,頓時所有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這在車上時還沒被察覺,是由于工藤新一受傷時乘坐的是白鳥警官的豐田世紀2代,典型的日本産的右舵車,副駕駛席的他被狙擊手擊中了左臂,而他自己的保時捷Panamera是德國産的左舵車,為了盡量減輕傷處的負擔,他大多時候隻用右手控制方向盤,左臂彎起靠在車窗上,手指的細節自然被座位和身體擋住了。

戒指的存在遠比怪盜複出的新聞帶給灰原哀的震驚更加強烈。

甚至還是無名指。少女暗想。去年還沒見過,好猛的桃花,這和已婚有什麼區别。

灰原哀手頭毫無凝滞地進行着檢查工作,濃郁的藥味從拆開繃帶以後就充盈于室,恢複情況倒比她原本預期的情況稍好一些,看來偵探先生确實得到了良好的休息。當然這與大多數普通人,尤其是其他正當盛年的人比起來還是緩慢很多,是去醫院會被醫生罵休養不足的程度。

灰原哀略顯滿意地結束工作,打開工作電腦錄入這次的記錄,又告訴工藤新一明早記得來抽血,她要做詳細一些的檢查。鑒于此人常年忽略早餐的習慣,她連需要空腹的囑咐都沒提,還是工藤新一系衣扣的時候想起來多問了一句,灰原哀才略顯意外地點了點頭。

“當然,早餐先不要吃……”她說到這裡,漸漸反應過來了什麼,手指停在鍵盤上,幾度欲言又止,最終斟酌着道,“工藤君,有些事情你不願提及的話,我也不會跟你讨論太多,不過你現在要是有了其他中意的人……”

工藤新一輕微疑惑的神情在留意到她視線落點的一刻化作了然,随後他随意地笑了笑,漫不經心地擡起手。

“你說這個?”

素雅的戒指在名偵探修長的指間熠熠閃光。

“這是我打開他的墓找到的,Kid的遺物。”

一句話讓灰原哀瞬間睜大眼睛,也讓房間外準備敲門的少年倏地停下動作。

隔壁的房子多日無人進出,他是聽見了車輛駛入的聲音,好奇地看了看窗外,發現工藤新一的車子停在那邊,而且從對面毫無遮掩的窗戶中看見偵探脫去上衣,同處一室的人又一目了然是位妙齡女性,這才有些按捺不住地出來瞧瞧情況。

鑒于他不打算提前驚動二人,黑羽快鬥特意隐去了自己的氣息,腳步比貓更輕巧無聲,這才得以聽見門内發生的一番對話。

工藤新一不知道門外站着讓他心神不甯的罪魁禍首,脫口而出的“遺物”二字似乎讓他感到神思恍惚,聲音停頓了半晌,後面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輕得猶如夢呓。

“但是灰原,你覺得有沒有可能,他會變回消失前的樣子,回來找我?”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