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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File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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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變色龍、蝴蝶、蜥虎、毒蛇、蜘蛛……”一連串以動物為代稱的名字從工藤新一的口中念出,黑羽快鬥意識到什麼,蓦地擡起頭,看見偵探被長睫微微遮掩的眸中,由于角度或是光線的折射,又可能是情緒的緣故,深得讓人看不見底。

你為何都知道得那麼清楚呢?總不可能身為名偵探就什麼都能輕易知道吧。

黑羽快鬥抿了下唇,卻無法揭破這些,隻能故作疑惑地提起聲調問:“他們是?”

“十年前怪盜Kid最後一次現身的案件,汐留火案。”工藤新一說,“他們是參與其中的組織成員,不過後來因為種種緣故,存活到現在的參與者隻有烏鴉和他部下變色龍、蝴蝶共三人。”

汐留,那是一片坐落于東京銀座附近的新興城區,當然這是十年前的印象。如今一棟棟高聳且設計時尚的摩天大樓比鄰而立,巨型的商業街區由立體結構的高架鐵橋所貫通連接,俨然是未來城一般的圖景。日新月異的變化已經讓很多人都淡忘了此地曾在黑煙連天的火勢中發生過一起死傷無數的慘劇,被工藤新一記為汐留火案,歸檔于怪盜1412的案卷末頁。

簡要來說,二代怪盜的記錄終結于汐留火案,也就是那場大火奪走了黑羽快鬥的性命,讓他不為人知地與世界訣别。

這本是連警方都沒發現的秘密,因為黑羽千影運用了精妙的手法,将他的死因僞裝為一起意外事故。但工藤新一不愧是當代最偉大的偵探,他利用極其有限的線索查出了黑羽快鬥的真正死因,後來他把所有證據歸攏到一起,指向組織中擁有最大嫌疑的一名高層人物——烏鴉。

汐留火案當天,黑羽快鬥與烏鴉在汐留景觀樓狹路相逢,次日,大樓失火的新聞登上東京晨報的頭條。民間小道風傳那天怪盜的身影在天幕中昙花一現,然而當夜既沒有寶石展出,也沒有犯罪預告,現場也找不到任何Kid在此出現過的證據。另外讓人在意的一件事是,下榻酒店的一個科研團隊全員喪命,他們的研究資料也在火災中被盡數焚毀。

在那之前怪盜就已經鮮少對大寶石出手。黑羽快鬥不難推測,那個時候的他因寺井黃之助之死徹底轉變了行動目的,從“找到潘多拉并破滅組織積年的長生野望”,變成“徹底破壞組織”。

他已經沒有餘裕再去慢悠悠地尋找一顆下落不明的寶石了。

美麗的寶石數不勝數,錢權勢是相伴相生的,出名的寶石大多被收藏在頂級豪門的寶庫中。但也不能排除一種可能性,就是潘多拉屬于某個祖上曾經顯赫過的名家,如今末裔式微,後人遺忘了家族流傳的寶物,導緻寶石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蒙塵。

就算組織手眼通天,就算他能上天入地,短時間内覓得潘多拉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他的死敵們恐怕也是這麼想。

所以既然神學手段可遇不可求,組織為求永生,向科學領域伸手就很合情合理了。

火災中資料被毀的那個科研團隊,來自日本理化學研究所的築波研究中心。據說他們原計劃在隔日召開一場發布會,向衆多醫藥行業的巨擘介紹他們在“再生醫學”領域的劃時代成果。

那場發布會能讓怪盜和多名組織成員彙聚一堂,可想而知裡面的内容絕非泛泛之談,甚至可能極為緊要。

根據工藤新一後來的調查,那群科研人員雖然是因火災喪命,卻極有可能是人為導緻的結果,因為火源距離他們所在的位置極近,而且正好位于監控的盲區。他們攜帶的所有資料在火場中付之一炬,并且所屬的研究室在事後立即被研究院封閉,數月後,院方的盤點記事中不明不白地多了一條電腦存儲盤失竊的記錄,當然報案的結果也是不了了之,所謂的“再生醫學”的研究成果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被徹底湮滅于世。

但值得注意的是,組織内部似乎也在此次事件過後出現了極大範圍的勢力動蕩。變色龍與蝴蝶選擇投靠烏鴉,而蜥虎、毒蛇等人與烏鴉徹底決裂,和他明争暗鬥多年,最終逐一敗于烏鴉手中。

其中蜥虎死前出于驅狼逐虎的算計,曾将變色龍的情報作為交易的籌碼之一,送給追蹤烏鴉的工藤新一,因此偵探知曉他現下仍為尋覓潘多拉四處行動,但蝴蝶卻由于極少現身,至今還下落成謎。假設“再生醫學”的資料已經落入烏鴉手中,而且他打算用其做些什麼的話,同為汐留火案參與者的蝴蝶就是最有可能擔此重任的人選。

這一切的線索和推論,都被歸集于地下書庫屬于烏鴉的個人檔案。黑羽快鬥不能确定工藤新一是否有意讓他獲得這些情報,但他必須承認,這正是他需要的,是對這個時代一無所知的自己,決定冒險跟着工藤新一離開的最初目标——他要調查自己的死因,知道是誰将他置于死地。

但是,随着他逐漸撥開迷霧背後的内幕,随着他越來越知曉工藤新一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對自己念念難忘,也随着他對這位偵探的感情越來越不一樣……

黑羽快鬥情不自禁地開始在意起别的事情。

不問會比較好吧?我有立場這麼問麼?明明心頭盤旋着各種各樣的顧慮,讓他猶豫了很久,還忍不住道出了一直萦繞在心頭的問題:

“新一,你一直不放棄調查我的死因,是打算……為十年前的黑羽快鬥複仇嗎?”

偵探因他的問題怔了一下,眼皮像是猝然被過于直白灼熱的眼神燙了一下,沒有防備地看見黑羽快鬥欲言又止的臉龐。

應該說對方此刻也是毫無防備的吧,才會露出輕易能被看透的、無比擔憂和帶着不贊成意味的表情。

因為他自身早已為此吃盡苦頭,才會如此發自内心地不願意後面的人與他踏進同一條錯誤的河流。

事實上早在十年以前,黑羽快鬥就跟工藤新一談論過相同的話題。

“名偵探。”

應該算是有限個無數次中的一次,工藤新一擡眸看見坐在水塔上方的怪盜将戰利品對準了月光,彙聚于寶石中心的光芒微弱照亮了年輕人的俊秀臉龐,将他帽檐下的眉眼映襯得無比柔和。

“如果有一天,怪盜從這個世界消失。”

說這話的人絲毫不知工藤新一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心髒因他這句話微微收緊,他放下寶石,唇邊露出偵探所不熟悉的遙遠笑意,溫柔得仿若一場即将消逝的夢。

“不要深究背後的原因,不要揭破Kid的目的,不要試圖去驗證……我的生死。”

将人生獻祭給複仇的痛苦和悲傷,那是黑羽快鬥永遠不願自己的重要之人體會的感情。

——可是讓他被留下來的意難平,又該如何消解?

天地在工藤新一内心的質問中噤聲了幾息,不甘的情愫在寂靜中悄然蔓延。

遠處的雷光照亮了濃郁烏黑的水雲,閃爍的白光撲上偵探的臉龐,光色在他海色的眼睛深處縱橫曲折,然後溺亡于淵底。

他無意識地握上自己受過傷的手臂,手指拽住了衣袖逐漸收緊,終于按捺不住遷怒的語氣。

“你是以什麼立場來問我呢?”

“嗯——名偵探大人的愛慕者?”

“别說不公平的話,黑羽快鬥。”

被工藤新一以全名稱呼的感覺讓黑羽快鬥很難提起反駁欲,對他而言,反而太親近了,頓時就有束手就擒的沖動。

但他自己就是為了複仇才不得不放棄許多生命中的重要之物,倘若失敗也是自作自受,死有餘辜。黑羽快鬥打心底裡不願意牽連任何人,尤其不願别人因自己的死亡而陷入到複仇的漩渦之中。

在他欲言又止的時候,工藤新一像是通曉了黑羽快鬥的心聲,橫來的視線泛出迫人的銳利。

這個時代的他向來如大海般深不可測,曆經千帆因而處變不驚,因為工藤新一最為愛恨鮮烈、年少輕狂的那段歲月早已結束,任何生死危機都無法擾亂他的意志。

但在此刻,盡管名偵探的言語依舊理智堅決,音色卻極罕見地透出一絲震顫的痕迹。

“我不會讓你平白枉死在黑暗叢生的陰謀裡。”

轟隆——沉悶的雷聲從千裡之外抵達他們之間漸漸凝滞的空氣。

“就算你是被害者,也不能阻止我前進。”

通天徹地的震響暗合二人驟然猛烈起來的心跳。

工藤新一好似正在自嘲,聲音深處又隐隐浮湧着憤怒的底色:“我是偵探,你動搖不了我的原則。我不會違背自己的信念為你複仇,也無法背離偵探的本能不去追查真相。”

然而黑羽快鬥面對他形同逞強的話語,卻反而不能自已地感到一陣悲傷。

工藤新一是怎樣的人,黑羽快鬥早就知曉了。而且從初遇對方那刻起,他的内心就隐隐意識到一種感覺,他可能……比自己以為的要更喜歡工藤新一。

存在于對方身上的特質,令他頭痛又欣賞,那種一意孤行又離經叛道,始終貫徹着自身的信念,從未熄滅的閃光之處,與黑羽快鬥的意志産生了共鳴,成為讓他越來越不可自拔的根源。

“被害者什麼的,當着本人的面說也太過分了吧……”

停頓須臾,他用一種有些感慨的、無可奈何的眼神看向工藤新一。

“這個回答隻能說不愧是你啊。”

急雨終于聲勢浩大地從天際奔流下來,潑灑在越來越模糊不清的窗戶,他在喧嚣不已的雨聲中露出一個帶着遺憾的安靜笑容。

這個時代的黑羽快鬥到底有多幸運,能夠與工藤新一在最好的歲月裡相遇。他為此羨慕不已。

哪怕他們是同一個人,同一個靈魂,與偵探懷有同樣的默契和相互認可。彼此相遇相識相知的記憶仍是黑羽快鬥與工藤新一之間不可或缺的牽系,此後無數金風月夜,也再比不上最初的邂逅。

可是自認和過去那個怪盜不可相容的少年或許沒有察覺,他此刻的神情,在工藤新一眼中,每一個瞬間都比上一刻更像是他所熟悉的黑羽快鬥。

被這個人眼中流露出的失落和寂寞觸動,工藤新一有個瞬間内心忽然被沖動驅使,開口說道:“你沒必要那麼排斥以前的自己。”

對方笑了笑:“别說不公平的話,工藤新一。”

雖然看見工藤新一擰起了眉頭,他的雙眸依舊坦然無畏地迎向偵探難掩複雜情緒的眼睛,薄唇微動:“你覺得……”他輕輕說,眼睛仔細地、像是不打算錯漏任何細節一樣專注地搜羅着工藤新一面上神情的變化,“如果當初出現在墓園的是19歲的那個黑羽快鬥,而不是一無所知的我,會不會更好?”

沒意思,我突然跟一個死人較什麼勁啊。

但黑羽快鬥來不及為自己的口不擇言感到後悔,工藤新一定定地凝視着他的眼睛,已經率先告訴他對方的選擇。

好吧,簡直是……一敗塗地。

黑羽快鬥對此簡直早有覺悟,甚至已經到了心甘情願認栽的程度,不是願賭服輸,隻是因為他抵抗不了自己對工藤新一的心意。

他正如此無奈地心想的時候,聽見工藤新一又低低地念了一次他的名字,黑羽快鬥不得不按捺住内心的悸動向他看去,眼見名偵探單手搭在欄杆上,沉沉的目光落在無名指上的銀戒。

“第一次在月亮下看見你的時候,我已經不得已變成了幼童的模樣。那是我對前路最為一籌莫展的時期,我無時無刻不渴望着變回原來的樣子,然後回歸工藤新一原有的人生。”

這應該是工藤新一第一次主動說起他們經曆的故事,可能因為有太多的感情被他寄托在這番話語中,讓名偵探的聲音中摻上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情動痕迹。

“可是與你在月光下的相遇,卻讓那個時候的我也無比開心。要是說江戶川柯南是一個不得不被我所取代的期間限定,那我最不希望被逝去的時光所埋葬的,是與你交手的那些故事。”

但是很遺憾,你們那些故事中的怪盜Kid和Kid Killer,已經像是一對殉情的戀人,雙雙從世間消失了。

黑羽快鬥不由自主地這樣想。

懷抱着注定無解的謎題,被黑暗埋沒的那個自己,在臨死前一定也會遺憾地歎息,背離了宿敵的自己實在太過寂寞。

“當初無論是工藤新一還是江戶川柯南,在你的眼裡,都是作為相同的個體存在的。”工藤新一仿佛忍無可忍般地閉了下眼睛,“你何必唯獨對自己那麼決絕……”

“或許你是對的。”黑羽快鬥說着笑了一下,“但是新一,無數條與你陌不相識的時空線上所存在的千萬個如假包換的黑羽快鬥,和奇迹般與你度過那些少年歲月的黑羽快鬥,還是不一樣的吧。”

無論是哪一個他,都必然會對工藤新一動心,然而殘酷的是,隻有一個他能占據名偵探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對嗎?”他輕輕地問。

工藤新一抿了下唇,沒有回答他的話語。

年輕人為他的沉默歎了口氣,心說你這麼溫柔未免也太考驗我的自制力和道德了,直接說出肯定的話語也沒關系啊。反正黑羽快鬥是不會死心的,無論如何都會喜歡上同一個人,而且也無論如何,都必須完成自己的使命。

“沒關系,新一隻要繼續作為光明磊落的偵探前進下去就好。”黑羽快鬥說着,聲音忽地停了停。

在一片沉重的空氣中,他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堅決地擡起眼睫,瞳孔深處閃爍着決意的光輝。

黑羽快鬥斷然道:“但我是永遠不會放棄複仇的。”

就在這一瞬間,仿佛時光驟然倒流,他眉宇間展現的神采與十年前的模樣完全重合,從那以後,怪盜便執拗地背過身去與他分道揚镳,從此墜入萬劫不複的黑暗,再無回頭之日。

工藤新一垂在身側的手指頓時無法自抑地蜷縮了一下。

“你又想去送死嗎——”

黑羽快鬥笑了笑:“那麼,難道新一甯願讓我連死都不得安甯麼?”

在工藤新一因他的話語而浮現出怔然的神色時,黑羽快鬥的目光蓦然變得溫柔萬分。

“名偵探,請你千萬,别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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