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冷笑一聲,語氣帶着一絲譏諷:“别告訴我,你在華玥身邊待了這麼多年,連一個能用的人都沒有。”
夏衣冷笑,“你害的我數年經營,毀于一旦,怎麼着,還要把我手下的人這次全掀出來,你才滿意。”
“什麼叫我害你?”女子語氣依舊輕輕柔柔的,似乎毫不在意他的怒火,“你自己行事不慎,露了行藏,這能怪誰?”
“與你無關?”夏衣冷笑,眼底的恨意幾乎凝成實質,死死盯着她,恨不得立刻将她撕碎,“我與莊玉衡素不相識,何必無端對她下手?還不是你處心積慮,非要置她于死地!結果呢?我還以為你下的毒有多高明,結果她不過聞了一口,就識破了機關!如今弄成這樣,都是拜你所賜!”
想到自己多年苦心經營,竟因她一朝盡毀,夏衣心中的怒意幾乎要将他吞噬。要不是她爹的關系,他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将她挫骨揚灰!
那女子臉色微變,語氣終于不複輕松,微微一哽,卻依舊不甘示弱地道:“那個莊玉衡,本就不是容易對付的人。是你自己輕敵,才會落得這般田地!”
“你——”夏衣怒不可遏,手已按上腰間的短刃,眼神駭人。
“夠了!”
一道低沉的聲音打破了兩人的劍拔弩張。
站在一旁沉默許久的中年男子終于開口,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卻自帶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是吵架的地方嗎?”中年男子遠眺着莊園的方向,“事已至此,最重要的是解決問題,而不是追究責任。”
他聲音微頓,語氣沉穩而肅殺:“無論如何,莊玉衡必須死。她若活着回京,我們這些年的布局,将全盤皆毀。”
夏衣微微一震,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中年男子似乎察覺到了他的遲疑,眼神微眯,繼續道:“你該很清楚,她一旦活着回去,便絕不會再是一個‘廢人’。她若進了京,牽扯出來的勢力,絕非你我能掌控。到那時,不僅僅是你——我們所有人的努力,都将毀于一旦!”
他的話語宛如寒鐵,重重砸在每個人的心頭。
那女子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如今莊玉衡傷勢更重,已無力再戰。隻要能調開旭陵世子和公主,這座莊子裡,沒人能護住她。”
“可如何才能調開他們?”女子追問,語氣透出幾分謹慎和急切。
“可是,怎樣才能調開他們?”那女子問?
中年男子淡淡一笑,眼神幽深莫測:“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我自有安排。”
夏衣神色微動,沉聲道:“可若是公主離開時,帶上莊玉衡呢?”
中年男子目光淩厲地掃了他一眼,語氣淡漠:“你不必擔心。”
他微微一頓,似是有意無意地提醒:“你如今人回來了,心思也該收回來了。”
夏衣的手微微收緊,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中年男子的語氣帶着幾分意味深長:“此外,此刻對華玥出手,于我們無益,隻會招惹更大的麻煩。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舉妄動。”
那女子聞言,笑意甜美地道:“有飛叔安排,我自然是放心的。”
說完,她轉頭看向遠方,眼中浮現一抹複雜之色,微微歎息:“不過,還是容我再多嘴一句。”
“莊玉衡這個女人,看似淡泊無争,實則詭計多端,心思狠辣。”她緩緩說道,語氣低沉,“如今,她不僅隻身打下了和廬山,更是擺出一副徹底叛出山門的架勢。而她那個所謂的‘父親’,至今生死不明。這樣一個毫無顧忌、沒有軟肋的人……你們,務必要小心。”
飛叔微微颔首,語氣沉穩:“此事不需你提醒,你快走吧。”
女子輕笑一聲,不再多言,身形一閃,便飛身躍下樹梢,翻身落地,牽過一匹藏在林中的駿馬,迅速絕塵而去。
夏衣望着她離去的背影,眼神陰沉,忍不住狠狠地呸了一聲,臉上滿是厭惡。
飛叔躍到夏衣身邊與他比肩而立,歎息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我知道你這次是因她而遭難,可是……誰讓她爹……唉。”
夏衣沉默不語,拳頭攥得更緊了幾分。
片刻後,他忽然開口,聲音低啞:“飛叔,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殺莊玉衡?”
“她如今傷重難愈,即便無人對她出手,也不過是苟延殘喘。這樣一個廢人,值得我們冒如此大的風險?”
飛叔神色微變,目光陡然一冷。
他盯着夏衣,眼神銳利得仿佛要将他看穿,片刻後,聲音低沉而冰冷:“不該你知道的,别問。”
“知道得太多……”他微微靠近,聲音仿佛帶着無形的寒意,緩緩道:“是嫌命太長了?”
夜風拂過,林間的氣氛冷得可怕。
夏衣心頭微微一震,瞳孔驟縮,最終低下頭,沉默不語。
飛叔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不再多言,轉身隐入夜色之中。
夜幕下,暗流洶湧,殺機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