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開長袖下進我匕首的手指,再次進滿芳庭前,她想若是袁淑婉好好的,她定要讓袁淑婉為她加諸在自己身上的苦楚付出代價,劃傷她引以為傲的姣容,算作她的報應。
可此刻,她不想動手了,不管袁淑婉真瘋假瘋,她握在手心的東西空空如也,她已然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一輩子如此,而自己解了困境,朝自己追求的去,早不是一屋的人了。
這麼一想,心底也就釋然了,與她的恩怨便翻篇了。
“别告訴任何人,我來過。”
燈火通明的王府,伴着夜晚呼呼作響的風,陶沅音系緊面紗,躍出王府高牆。
“人走了,人走了,她走了,走了……”
内屋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門口站着小霜趕緊跑進去,小姐正盤坐在地上散落下來的秀發,嘴裡自顧自念着“她走了”。
内屋的木窗不知什麼時候開了,窗外的風吹進來燭火滅了,頓時陷入黑暗,混着尖叫聲和低哄聲,重歸深夜的寂靜。
豎日一主二仆早起趕路,馬車布簾隔絕了舊日栖息之所,不帶半點留戀朝城門而去,守城門的兵卒見信恭敬放行。
出了城門,陶沅音的心情竟不由地放松起來,雲橘和她在馬車裡,松月在外駕馬車,她祝福外面:“要快些,早日趕回北地為好。”邊境有戰事,她擔心父母兄嫂得緊。
行至離城門不過五裡,大道中央赫然停着一輛深頂大駕馬車,松月眼尖,認出了那馬車外的下人,趕緊朝自己馬車裡提醒,同時讓馬車速度慢下來,“小姐,前面是慶甯郡主,我認得郡主的貼身丫鬟。”
馬車内陶沅音怔了一下,莫不是有何變故?這個時機前來心裡免不了有幾分擔憂。待馬兒停下後,趕緊下馬車迎上前,躬身問安後,不待郡主的貼身丫鬟扶起,急急問道:“郡主前來,可是有其他旨意?”
“沒有沒有,”郡主從車裡冒出個腦袋,狡黠一笑,說道:“沅音,我是來找你的,你快上來,我們說說話。”
陶沅音上去郡主的馬車,這才注意到郡主穿的并不是禮制衣裳,衣着和平民富戶家的閨閣千金無異,而旁邊還放着幾個包裹,十分不解,“郡主這是……”
郡主瞧瞧自己的梳妝打扮,張開手臂,眨着眼睛說道:“我是找你的,不是送行哦!”
靈動的眼睛閃動好幾下,陶沅音才帶着疑惑試探:“郡主……去北境?”
“你猜對啦,京城待着太無聊,從小到大我都沒出過京城,正好和你結伴同行呀。”
陶沅音不知道說什麼,郡主金枝玉葉過慣鮮衣美食的日子,沒有見識過邊境百姓疾苦,不知苦為何物,“郡主,我是奉旨去參軍……那邊也危險……”
“我知道到了北境你有你的事情要忙,放心我不會久待,了解了民情待夠了我就回京城了嘛,不會讓你為難的。”郡主打斷陶沅音的話,“而且,我也不去戰場,就在縣裡待着,不用擔心我的安全,我也有功夫在身的保護自己不成問題,再說我帶的丫鬟可以厲害得很的,好不好嘛?”
她是郡主,陶沅音心想,她有拒絕的餘地嘛,便随口問:“衡王爺還有娘娘知道嗎?”
抿唇勾笑,瞳孔閃光,陶沅音一對視,心底隻得哀嚎,“郡主……”
慶甯郡主抱胸揚着下巴,“我給哥哥留過書信了,娘娘那兒大概也猜出了一二,不會有事的,真有事也是我頂着!”
氣鼓鼓的,顯然郡主生氣了,陶沅音哪有遣返郡主的權利,隻能低頭不說話。
“那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慶甯郡主變臉似的歡天喜地朝外面的丫鬟吩咐:“快去同陶小姐的丫鬟說,她家小姐在我馬車做,叫她們跟上一塊走!”
陶沅音微張紅唇:“……”
她哪裡能說答應或者不答應?這分明就沒有她說話的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