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扣過咖啡店門前打烊的牌子,挂上門鎖,晚風吹動風鈴作響。
安依依嘴裡叼着棒棒糖,抱着手臂靠在牆角,嘴裡含糊不清:“顧然從下周開始就休産假了。”
司夏把鑰匙揣進兜裡:“她跟我說上次産檢醫生透露是個女孩,我準備到時候買幾套嬰兒服送過去。”
“不是。”安依依“啧”了一聲:“我是說訂單。”
顧然是司夏之前烘焙課程認識的老師,平時店裡人手少,她除了自制一些簡單的甜品外,客人預定蛋糕基本都是從顧然那裡拿貨的。
倒不是安依依做甩手掌櫃,隻是她除了錢什麼特殊技能都沒有,就算空閑時間來店裡司夏也隻會說她幫倒忙。
“你那招人的信息我幫你發了,不過薪水方面差點意思,一時半會肯定招不着。”
“預算真的有限。”司夏無奈:“還好最近隻有廖峰那單,大不了之後先不接蛋糕了。”
隐約記得紀均成有跟她提起過這件事,但具體日期安依依有些記不清:“他生日是哪天來着?”
“14号,下周六。”
安依依問:“那你去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從别墅回來之後,司夏就覺得她和紀均成頻繁的聯絡有些詭異。
于是話裡有話故意點她:“我不過就是個接單小店主,不像某些人,提前這麼久就有人邀請。”
“哎哎哎!”安依依開口打斷:“你少陰陽怪氣,昨天從外面回來就盯着手機瘋瘋癫癫到現在,我還沒問你呢!”
司夏挑眉,從她口袋裡摸出另一根棒棒糖,撕開糖紙往前走:“問我什麼?”
安依依快步追上去,單手勒住她脖頸:“去哪了?如實招來。”
司夏糖還沒來得及塞進嘴裡,就連連舉着雙手求饒:“籃球場。”
“嗯?去籃球場做什麼?”
見她繃着唇,安依依手臂又收緊幾分:“說。”
司夏縮着腦袋,隻好坦白從寬:“去找柏佳揚。”
像是早有預料似的,安依依冷笑一聲:“我就知道你倆絕對有事。”
“嗯,确實。”
不過最後也沒捅破窗戶紙,司夏說不清他們現在到底算什麼關系:“準備順其自然。”
她這麼坦誠,反而讓安依依一愣,手臂随之松開,下意識“啊”了一聲:“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
安依依靜了兩秒,看着她欲言又止。
想想還是不準備把紀均成找她的事出賣掉,于是擺手,“算了。”
司夏知道她肯定有問題:“你想說什麼就說。”
話說一半最招人好奇。
司夏立刻轉身纏住安依依去撓她腰間的癢癢肉:“說不說?你到底說不說?”
安依依憋着笑從她懷裡鑽出來,跑出去老遠才扭頭鼓着腮幫做鬼臉。
“我就不說,你自己猜去吧!”
—
第二天大早,紀均成就穿着西裝人模狗樣的端在辦公室。
他拿着絨布反複擦拭前陣子求來的财神牌,嘴裡還在小聲念叨着什麼。
柏佳揚拿着冰美式走進來,瞥見那人神神叨叨的樣子,咖啡沒喝完人倒是直接清醒了。
他從淩亂桌面上清出一塊空地,放上筆記本電腦,沒忍住出聲:“你又犯什麼病?”
紀均成手上動作沒停,過好一會兒才出聲:“你約的幾點?”
“下午吧。”柏佳揚打開電腦:“具體時間還沒說。”
紀均成繼續頭也不擡:“那你問問你那前女友啊。”
空氣停滞片刻,回應他的是柏佳揚丢過來的季度報表。
紀均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順嘴了,後知後覺壓低音量:“你覺得她靠譜嗎?”
“不然你還有别的選擇?”
半天沒找到門路的平台合作資源,對方一句話就給牽上了線,不管信不信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紀均成雖然存疑,卻也打心底裡對柏佳揚這位前女友湧現出幾分敬意。
“最後一個問題。”
他頭湊過去,把聲音壓得極低:“之前打球的時候徐思齊說你有個學姐……”
“滾。”
不出所料,後半句話還沒說出口,柏佳揚就冷着張臉給他堵了回去。
他不想回應紀均成,但事實是——
他和樊雪凝确實在一起過。
八年前,在上大學的時候。
對方是大他兩屆的學姐,畢業時因為他去國外留學分開,從那之後就再也沒聯系過,直到昨天,算是他們分手後的第一次見面。
可惜這中間沒有什麼狗血糾纏舊情複燃的戲碼。
他們不過是衆多分手情侶中,相較和平的那一對。
辦公室此起彼伏的鍵盤聲從來藏不住任何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