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死了?”周茹楠覺得不可置信,随後轉念一想,這異鄉人剛來縣城幾日,和自己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再者自己剿匪也是用毒,若要找嫌疑人她必定是第一個被懷疑,于是慌忙道:“我先說啊,這幾日我都趴在床上動彈不得,他的死和我無關。”
聞言葉景星嫌棄地撇撇嘴角,“我們不是傻子,更不是廢物,要是你能拖着那具身子逃過我們的巡邏給人下毒,我們這群人幹脆别幹了。”
“周姑娘安心,大家都知你在那場鬧事中受傷,不會懷疑此事與你有關,更何況我相信律法是公正的,不會随意給清白之人亂安罪名。”
看看,看看,什麼叫說話的藝術?
周茹楠瞪了葉景星一眼,對方似乎以為是要和他比眼睛大,也瞪大眼忍住不眨。沒對視一會兒,慕之安絲滑地插入中間,将兩人連同目光隔開,“葉捕快,那男子如何中毒而死,身上是否還有其他異常,這些可否告知?”
“沒什麼異常,毒藥是摻雜在今早的粥裡,現在正在審問廚師和送飯的人,之後有進展會和你們說明,不過……”葉景星擔憂地看向周茹楠,不解問,“周姑娘你當真不認識此人?”
“不認識。”周茹楠堅定道,随後覺得有些蹊跷,“等等,他一個異鄉人才來此處,這幾日隻與我發生過矛盾,現在又在獄中中毒身亡……怎麼想都想不通是為什麼啊。”
“所以我們懷疑他很有可能受人指使來找你麻煩,你可有仇家?”
周茹楠沉思片刻,問:“你們确定山匪都已死了吧?我能想到的就是這群人。”
“都已清剿,放心吧。”
“那就好。”周茹楠點點頭。
其實她還有個猜疑,但感覺不是很成立——同行惡性競争。但她一開始沒什麼名氣,而且又是為女子看病,按理來說并不會威脅到其他醫館的利益,所以她覺得這種情況不大可能。
三人光是站在這裡讨論對事情也沒什麼推進,葉景星也有公務在身,三人便告辭離開做各自的事情。
周茹楠今日在醉仙居設有宴席,一是為了感謝柳馨等人出手相助以及自己修養時各方的照顧,二是慶祝婦女學堂在縣城打出名聲,光是賣單子就把本錢賺回來了,三是為自己能把人送進牢獄慶祝。
但現在人莫名其妙死在獄中,疑團重重,周茹楠因這個消息有些心緒不甯,可又不想掃了大家的興,于是和慕之安決定先将此事隐瞞。
“你們要隐瞞什麼?”李白莊忽然從身後出現,周茹楠本就心虛,這麼一吓便叫出聲來。
“周姑娘!?”雅間内的人聽到她的聲音二話不說沖出來,其中柳馨與陳盼速度最為迅速,她們看見周茹楠連忙詢問方才出了什麼事。
沒想到會有這麼大陣仗,周茹楠和李白莊都有些局促地後退一步,不約而同将慕之安推出去。前者是因為還沒想好怎麼向衆人解釋,怕自己一時嘴快把事情說漏了,後者則是覺得就算他說自己隻是問話吓到周姑娘,還是會被柳、陳二位姑娘用眼刀刮下一層皮來。
被委以重任的慕之安見此景,無奈笑笑,“各位先入席,莫要辜負這佳肴和周姑娘的心意,等之後吃飽喝足,我再将事情緩緩道來可好?”
好好好,周茹楠最先回應并瘋狂點頭,随後在衆人看不見的地方默默給慕之安比了個大拇指,用口型道:“好口才!最佳嘴替!”
慕之安有些懵,但學着周茹楠的手勢豎起大拇指,雖然不知道具體意思,但見對方高興的模樣應該是表示很好之類意思的手勢,想到這點,慕之安勾起唇角會心一笑,并将這個手勢牢記。
飯桌上話題離不開周茹楠,尤其是最近男女老少都在讨論的婦科學堂,李白莊作為生意人比較關注成本利潤之類的,那日聽說能免費領雞蛋就有點擔憂周茹楠做虧本買賣。
“雞蛋免費領就罷了,可用印章兌換禮物,那些禮物我看也是有一定成本,可周姑娘現在除了單子沒有其他營收,要如何盈利?”
“是啊,而且單子也是必須花錢才能拿到的,周姑娘你這不是做虧本買賣嗎?”陳盼和張烈那日也很早在場,得知規矩後二人先是被獎品吸引,躍躍欲試,可後來又不免為周茹楠操心,現在見李白莊發問連忙說出自己的疑惑。
見大家對此十分關心,周茹楠不再埋頭扒飯,放下筷子道:
“其實開設學堂的目的并不是賺錢,隻是想要讓女人能意識到自己的疾病不是什麼羞恥之事。”
“為了宣傳這些,隻能先用免費的東西把人吸引過來打響名聲,本來我都做好要砸五兩銀子下去毫無波瀾準備,誰知第一天就達到目的了。”想到這點,周茹楠不由地笑出聲,“至于盈利……”
“賺百姓的錢有什麼意思,我要賺那些達官貴人的小金庫。”周茹楠晃着茶杯用調笑的語氣說道,本以為大家聽後會捧腹大笑,結果沉默幾秒後,竟然紛紛鼓起掌。
……和自己預想不太一樣,周茹楠有些受寵若驚道:“你們不會覺得我在開玩笑嗎?”
柳馨搖搖頭,認真道:“周姑娘做事一向缜密,既然這麼說你一定有可以實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