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這樣就好了,”葉景星面上閃過一絲嫌棄,聳了下肩繼續道,“你不知道那劉家公子在牢獄裡過得有多滋潤,每日三餐都是劉家做好送來的,他那塊木闆床上鋪了足足三層褥墊,日後恐怕還要送個下人進來照顧他。”
想到劉公子在牢獄中美滋滋的樣子,周茹楠隻覺不爽,問道:“這麼嚣張你們不管?他要是沒嘗到點苦頭,怕是之後出來根本沒有悔改,繼續興風作浪。”
而柳馨和慕之安也走過來,聽到劉公子并沒有在牢獄中受苦後面上露出氣憤之色,但慕之安很快反應過來,這種事情在大街上直說着實有點不太好,于是提議道:“葉捕快想必說得有些口渴了,不如進醫館喝口茶再說?”
“啊?我來之前喝過水,現在不渴。”葉景星一時沒反應過來,搖搖頭直接拒絕了。
“……我的意思是,這種事不适合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說。”慕之安将想法直白說出來,葉景星立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嫌麻煩地瞥了他一眼,不解道:“那慕公子直說就好,這麼拐彎抹角誰能想到?”
一旁的柳馨沉默不語但不斷點頭表示贊同,而周茹楠因為沉浸在談話中,也沒意思到慕之安的言外之意。目光掃過面前的三人後,慕之安歎氣道:“知道了,下次我直接說明,現在先進醫館吧。”
茶是慕之安想着周茹楠上完課必定會口渴晾好的,此時溫度剛好,方才說着不渴的人,落座後将茶一口飲盡。而其他人則面色憂憂盯着他催促繼續剛才的話題。
“不是不想管,而是不敢管,”葉景星哼笑着把玩手中的杯子,眼中卻毫無笑意,反而多了些冷意,“那劉公子入獄的第一天,我們就收到了劉家的一封長信,那上面将我們官府所有人的姓名住址家人一一寫下,寫了三十多張紙!”
“說是看我們辦事辛苦,這期間會替我們照顧一下家人,但誰都知道這‘照顧’隻是一句威脅 。”
“這劉家到底什麼來頭,都敢威脅你們……”周茹楠啧了聲,有些困惑。
聞言葉景星驚奇地看着周茹楠,“你不知道嗎?你不知道就把劉公子送進來了?”說着他看向慕之安與柳馨,發現二人也是一頭霧水,露出怪不得的表情,于是向三人解釋道:
“李渙之李員外你們知道嗎?”聽到熟悉的字眼周茹楠看向柳馨,隻見柳馨果然緊張了一瞬,而葉景星沒注意到異常,繼續分享自己的消息,“他們李家最近成為了皇親國戚,那李夫人姐姐的女兒入宮成了娘娘,聽說還十分受寵。”
“那這和劉家又有何幹系?”周茹楠追問,“莫非劉李兩家也是親戚?”
“我記得劉公子好像和李家千金有婚約?”慕之安看向葉景星等待對方給自己答複,見對方點頭卻沒有絲毫說中的喜悅。
“……他們李家出了個娘娘,劉家跟着沾什麼光,那千金也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和這劉公子結了婚約……”周茹楠頓了頓,看向面前三人,“不對……劉公子這惡行在外,李家還願意将千金許配給那王八?他配嗎?”
“那李家千金自然是不願意,”這次是柳馨開口,她垂下眸像是在回憶,“我去李家做宴席時,聽到李家下人讨論過,說是千金百般不情願,可李員外卻鐵了心要将女兒嫁過去。”
“他圖什麼……現在他們家要錢有錢,要權有權,”周茹楠對那千金多了幾分同情,“為什麼要将好好一個女兒送進火坑裡?”封建社會,包辦婚姻害死人呐!
面對她的提問,三人皆是搖頭表示不知道。
“不過嘛……”葉景星神色一變,得意地挑挑眉,“我倒是可以給那劉公子找點麻煩,怕他無聊,偶爾會給他扔幾隻老鼠蟲子。”
“你不怕劉家報複?”周茹楠擔心問道。
“我不怕,我家人不在那封信上,就算他們查到我家……”葉景星嘴角多了抹不屑的笑,沒把話說完。
此話引起周茹楠的好奇,但見對方沒有要細說的意思,她便不再追問,隻是覺得葉景星的身份恐怕沒有那麼簡單。随後她想起對方來找自己時面色不佳,将話題扯回去。
“對了,你來找我不會就是專門拿劉公子之事來氣我的吧?”
“當然不是,”葉景星的神色嚴肅起來,甚至坐直了身子,他環視四周後壓低聲音道,“還記得那鬧事男子嗎?我們在他吃飯的碗中找到一點粉末,懷疑那就是令他緻死的毒藥。”
“昨晚有人發現那藥粉微量有緻幻作用,服用一點都會讓人出現眩暈感和幻覺。再結合當時看管那男子的人的說辭,說他吃完飯後,就發了狂似的亂舞,嘴裡還嘟囔着發财了之類的話。”
“看管的人見狀連忙叫人,結果趕過去後卻發現那男子已經七竅流血死在獄中了。”
見面前三人神色複雜,葉景星連忙補充道:“前日我可不是瞞着不告訴你們,當時事态緊急我也沒了解多少。這些東西可是我從師兄口中一點點扒出來的。”
然而葉景星不知這三人各有心思,周茹楠苦苦思索這藥粉究竟為何物,聽着像是現代禁品,若真是那樣,研制出這種藥的人到底懷着怎麼樣的心思?
慕之安澤覺得最近發生的事情越來越詭異奇怪,琢磨着奇怪之處,一旁的柳馨則是頭次聽見此事,也明白為何昨日周茹楠吃飯時心事重重,心中湧起心疼和此時自己幫不上忙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