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十人飛升,九天采訪使因突遇事情,不得不把樂正詞媿臨時托付給了好友天權。
天界鬥部,又是一個隻招收男仙君的地方。
樂正詞媿自從随文曲星君天權入了鬥部,便從未着過女裝。
黑金軟皮男子服,高高束起的馬尾,她還戴了一個金玉男冠。為遮掩秀氣飽滿的額頭,頭上箍了一根謹言慎行的抹額,一雙緊緻黑靴,雙耳挂一對象征鬥部星君身份的墨綠七星雙鈴,她慣常就是一副這樣的裝束。
除了鬥部星君才能佩戴的七星雙鈴,一身行裝倒是鬥部最常見的穿着。
樂正詞媿身軀練得還算修長,加之其氣質清冷,尋常仙友,擦肩而過,若是晃眼不看她面容,在鬥部那群仙君中,也是一眼分辨不出她是男是女。
幾人想不明白,那司倉為何要盜走樂正詞媿的一隻七星雙鈴耳挂。
涼離道:“司倉搶了你一隻七星雙鈴?他可有欺負你?”
樂正詞媿回憶道:“應該是司倉竊走了。剛剛和他打了一架,卻沒在他身上找到,就是不知道那麼短的時間,讓他藏在哪片龍鱗下了…”
幾人面上一怔,心裡發怵。
感情别人沒有調戲到樂正詞媿,反而是司倉那條龍,險些被樂正詞媿掀遍龍鱗,看完身子。
那方才的一群天兵…
莫不是為了保護司倉,才佯裝把人帶走了吧。
在衆人的靜默中,宋世平望向方才司倉和天兵消失的方向,回頭安慰道:“雷部會審理清楚的,七星雙鈴隻要還在他身上,就不會丢。”
樂正詞媿悶悶地道:“但願吧…若是他不老實歸還,我不會客氣的。”
南泥從地上站了起來,嘀咕道:“啧啧啧,太兇了…”
樂正詞媿瞪了他一眼,南泥閃躲至溪亖音和涼離背後,道:“你别拿那種眼神看本君啊,本君說的是司倉太子,他太兇了,居然敢偷盜你的東西…樂正你怎麼能又拿眼白看人啊,還有沒有女仙君的樣子了啊。”
在南泥的拖動下,涼離往二人中間挪了挪,溪亖音在涼離懷中不舒服地動了動,結果不小心扭進了南泥懷裡,楊戰息此刻酒也醒了一半,在宋世平參扶下左歪右倒…
幾人站位,正好交叉,昏沉的人歪倒,清醒的人心思沒在身邊人身上,而隔得遠的,大跨一步,想要來幫忙…
于是,鬥部正門前,便出現了醉酒仙君手忙腳亂的一幕。
衆人好不容易,在相互扶持下,站穩了腳。清醒的幾人,也如釋重負,剛松了一口氣,珪珖卻突然大叫了一聲,驚得幾人險些又亂了起來。
原來,珪光在方才那陣混亂中,竟胡亂抓住了一封飛信。
他手中金光閃爍,氣息陣陣流出…
莫名地令在場之人感到熟悉。
涼離懷中,溪亖音迷迷糊糊中,伸手探尋那股氣息,呓語道:“小晎哥哥…”
這一語,讓那封飛信猛然發光發熱,似要炸開,珪光難以忍受,隻得松了手。
金色煙花并未如期而至,那飛信之上居然附了一道法咒。
法咒因方才溪亖音的呢喃破解而啟。
飛信展開,衆人周圍景色巨變,竟是還有一道陣法,須臾,一個法力強大的虛境,蓦地建成。
在場九人,一起被拉進了境内。
涼離驚呼道:“虛境!結界?”
樂正詞媿蹙眉道:“耗費這麼多法力,他是要做什麼?”
南泥笑道:“自然是不會害我們,畢竟在天上殺九仙,他會不會太大膽了一些。”
楊戰息清醒過來,聽了南泥一半的話,亂吼道:“誰?誰要殺仙?”
宋世平扶額,解釋道:“你聽錯了。好好醒酒吧,那人不會害我們的,休要聽南泥胡言亂語。”
甘歌感歎道:“他修為這麼高了嗎?”
虛境之内,隻有一封簡簡單單的飛信。
金色煙花終于炸開,十分亮眼,異常盛大,充斥了整個虛境,宛如一場演出。
那封信訣,一如泰山腳下那一封一樣,言語簡練,深意十足:
上君第五茗欲入冥界地府,過鬼門關,渡十殿試,成鬼差,渡天道劫難。
如今鬼身孱弱,需幾人相助一程。
來日有遣令,可入冥界,若還顧念當日恩情,望接來令,于鬼門關前,以神格之福,護上君一劫。
安好,勿念。
隗晎寄言。
溪亖音剛從涼離懷裡醒來,就看見了這封信。
和那熟悉的兩個名字…
第五茗…隗晎。
兩個讓她朝思暮念的名字…
竟同時出現了在她酒醒之後。
她有些不敢相信,環顧四周,确認道:“這是真的嗎?這是他送來的信訣,對嗎?”
南泥正經道:“你看到的,都是真的。”
唏噓一聲,他苦笑道:“他終于想起我們了。”
溪亖音喜極而泣道:“你們會去的,對嗎?”
涼離遞來一方白巾,溪亖音接過,卻沒有了動作,緊張地将視線在其他人身上流轉。
一陣沉默,溪亖音自言自語道:“我上天就是為這事,我會去…你們若是不…”
甘歌打斷她的話,道:“大家沒說不去,小音你不要多想,這事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樂正詞媿思索道:“先等着吧,若是遣令能來,再說。如今單憑這一封信訣,我們幾人不是也是去不了冥界地府嗎?”
涼離點頭附和道:“樂正說的對,先等調派的令函。今日之事,他耗費這麼多法力建虛境,拉結界,想來不打算讓其他人知曉,從虛境出去後,都守住口,不要聲張。”
衆人齊齊點頭,臉上半分醉意都沒有,神色十分嚴肅。
虛境和那封信訣,在九人出來後,慢慢地在空中燃燒消散。
溪亖音看向面前沒有一絲變化的鬥部正門,以及未多一人身影的空曠之地,呢喃喚道:“我來了…”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