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薇捏着三支箭,輕輕搭在弓上,弓身完全拉開時,迸發出完全透明的能量屏障,她手掌一松,青禾操縱的藤蔓全然化為飛灰,在半空中飛揚。
一支箭環繞着炙熱的火焰,飛向阿岩,阿岩躲開火焰,另一支箭從阿岩身後飛身而至,阿岩後退半步,崔浩拾得機會,翻身逃脫。
青禾再次釋放出藤蔓,在空中徒手抓取,那藤蔓随着手勢動作到處亂竄,無聲地叫嚣,如同有生命般,無差别攀向散落在地的鋼筋水泥、十幾層的高樓......牢牢束縛住一切,緊逼在場的所有生命。
方彰見狀,他冷靜地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薛姝,把從珍寶閣取出的防護服穿在身上,躲到建築物裡面,卻沒留意到身後有一個漏出舌頭,走路歪七扭八的喪屍,空洞的眼珠子凝住方彰背後。
喪屍倏忽間咧起失去嘴唇的大口,方彰耳畔挂過一陣風,他聞到那股怪異腐朽的氣息正先自己逼近,心中湧過一絲怪異的念頭,下意識推了薛姝一把。
薛姝趔趄一下,此時也看到了糜爛的肉瘤貼上自己的肩膀,不知從哪裡爆發出的勇氣,薛姝抽出方彰褲帶間别的手槍,幹脆利落的對着喪屍腦袋開了一槍。
聲音喚醒了附近的喪屍——
方彰不可置信的問:“薛姝,你幹什麼?你不知道槍聲會吸引更多的喪屍嗎?!”
薛姝眼底發紅,舉着槍。那雙平日裡總透着不易察覺的軟弱的眸子,此刻異常清明:“方彰,如果我沒看錯,剛才你是想讓我去死吧,而且是替你去死。”
方彰沒料到薛姝能說出這種話:“寶寶,不是的,你冷靜一點,把槍給我,乖。”
“你以為你的哄騙,還能讓我上當嗎?你說的對,如果沒有你,我早就死了。可是如果沒有你,我也不會千裡迢迢來到西郡!”
方彰不明白一直軟弱,偶爾使使小性子的薛姝,表情怎麼會變得這麼冷靜,語氣怎麼會這麼涼薄,他以為他可以完全掌控住她的。
他道:“寶寶,你信我,你聽我......”
“别再說了!虧我被你騙到如今,你的那些承諾,我已經不再相信了。”
一滴,兩滴......
脖頸血紅,疼徹骨髓的痛感,以及腐爛的味道,腐肉挂在他肩膀上,方彰一時分不清楚那腐肉是自己的,還是喪屍的,身體極端麻木。
他知道,那是他極度強烈的求生欲在和病态的現實作鬥争,他非常害怕,害怕自己變成喪屍。
方彰:“薛姝,救救我,你也不想看到我變成這樣的,對不對?薛姝......”
等到五感逐漸失去,他的意識完全消失殆盡。
眼鏡裂開,“方彰”渾身劇烈抖動,随即眼鏡在抖動間掉到地上,脖頸上湧現詭異的青筋,那張一向白淨的臉上呈現出烏青色。
他張大嘴唇,視野中眼前的人正散發出香甜的鮮味,好鮮......好甜......
“砰——”
“方彰”額頭正中心現出一個血洞來,他身體受擊,抖了抖然後摔倒在地,眼睛大睜着。
薛姝邁了過去,将方彰身上的防護服扒了下來,此時不自覺意識到方彰的蠢笨來,這個防護服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喪屍的一擊都抵擋不了。
就為了這種東西,千裡迢迢來到西郡,真是蠢透了,薛姝報複性地踢了踢方彰的腿,防護服如同塑料袋一樣,甩到地上。
方彰的屍體晃動,帶出一個金腰帶,薛姝拿起這個金腰帶,洩憤似的扔了出去,正巧砸在一個喪屍頭頂,喪屍暈乎乎地瞪住薛姝,薛姝不知從哪裡迸發的勇氣,幹脆利落,一槍結果了那個喪屍。
薛姝望着躺在地上的方彰,安靜把方彰的眼睛阖上,她閉了閉眼,末世幾年的相互扶持就結束在這裡吧。
沙子一揚也就散了,就在方彰把她推向喪屍的一瞬間,她對方彰的信賴和愛大抵都化為風沙了。
崔浩終于恢複了一絲氣力,向後躍起,不再直接與阿岩交手,而是像飛燕那般,借機消耗阿岩的體力。
另一處安然緊緊抱着多多,手中還攥着辛彩給她的軍刀,血污出現在她那張純淨的臉上,她用軍刀切割着包裹住身體的藤蔓,藤蔓将他們分開,捆綁在一起。
藤蔓纏走肺腔的空氣,安然咬牙,對着辛彩道:“先救多多!”
辛彩注意到多多的位置,在場除了阿岩,沒人會那麼霸道的清理喪屍。
遠處的喪屍接連湧過來,藤蔓将多多牢牢捆住,小女孩茫然的看向四周的喪屍。
辛彩手中有槍,謹防傷人,沒法開槍射擊藤蔓,辛彩拼命思考,那白色的劍光是因何而現,意識深處一團白色的霧在腦海中攪動,如同潮水般奔騰而至。
劍斬斷藤蔓,辛彩急忙大步上前接過下落的多多,解決掉附近的喪屍,而這股能量又再次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了。
陸薇反手葳蕤成花,箭的頂端燃燒着炙熱的火焰,青禾的藤蔓去哪,火焰便追擊到哪,那箭失去了耐心,最後一擊掠過無數花裡胡哨的藤蔓,徑直對着青禾射出。
青禾雙臂合十,引導藤蔓化為一道黑盾,作為防禦,箭尖上的倒刺直穿盾牌,青禾口中猛然吐了一把血,臉上幽幽挂着的笑容褪去,變得正經。
“你這s級倒是厲害。”
“五行異能相生相克,木能生火不假,但你的異能本就天生被我洩耗,你打不過我也不是你的錯。”
陸薇英姿飒爽的落到地上,射出的箭無一落下地利落飛回到箭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