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迹部的聲音後,绮羅的思緒回歸,搖搖頭表示無事,兩人繼續朝着前方走去。
本以為隻是因緣際會下的一次偶然相遇,不曾想竟然還有後續。
一走進美術館,雖然館内已經少了不少人,但是主人公依舊還在現場,所以當迹部和绮羅剛進門,就被眼尖的鈴木次郎吉先生抓個正着。
“喲,這不是迹部小子和花開院丫頭嗎。”
鈴木次郎吉的大嗓門一出,還留在現場的記者們猛的一激靈,兩眼放光盯向迹部景吾的方向,蠢蠢欲動。
今天真是太幸運了,在私人場合能碰到迹部财閥繼承人的機會可不多,絕對不能錯過。
而且令衆位記者驚喜的是,和迹部少爺一起前來的還是傳聞已久的京都名門花開院家的大小姐,自傳出訂婚消息之後,這兩位主人公可極難在公共場合中遇到。
花開院绮羅和迹部景吾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出了無奈。
對他們而言,媒體記者是很好打發,但是這位鈴木次郎吉先生就不能随随便便就應付了事了。
“太可怕了!”
好不容易告别了熱情四溢的鈴木老爺子,花開院绮羅輕呼一口氣,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惹來迹部景吾的輕笑。
“習慣就好。”迹部景吾安慰道。
花開院绮羅沒好氣錘了男友胸口一下,對他剛剛沒有第一時間出手援救表示控訴。
或許是鈴木次郎吉第一次見到绮羅,表現出來的熱情簡直連迹部也吃了一驚,若不是迹部景吾及時拒絕,鈴木次郎吉還想邀請他們去鈴木宅做客呢。
鈴木次郎吉想的很好,都是未來家族繼承人,花開院的丫頭說不定和淩子、園子會有共同話題啊。
迹部景吾無奈,伸手捋了捋女友的額前幾根不聽話的發絲,将它們回歸原位之後好聲好氣道:“是我錯了,我也沒預料到鈴木老爺子今天這麼激動,絕對不會再有下次。”
绮羅也知道這怪不得迹部景吾,鈴木次郎吉好歹也是世交長輩,在禮節上還是不能出錯的。
瞧見女友面色緩和,迹部對花開院绮羅伸出手:“來吧,跟本大爺一起去欣賞一下鈴木财團斥巨資打造的美術館到底有什麼特别之處。”
绮羅伸出手指戳了戳身前的男友,最後在迹部溫柔的注視下,還是将手搭了上去。
迹部欣賞崇尚豪華和氣派,體現強烈情感表現的巴洛克風格,而绮羅更喜歡印象派所描繪的現實中的瞬息片刻,在“光”和“色彩”方面獨具特色。
雖然迹部景吾和花開院绮羅在繪畫風格中各有喜好,不甚相同,但是對美的欣賞是十分一緻的。直到美術館即将閉關,兩人這才心滿意足準備離開。
半天參觀下來,給绮羅的第一感覺就是鈴木美術館的确對得住特地來一趟。
離開之前,由于迹部景吾看中了一幅畫,準備去問問鈴木老爺子是否能夠割愛。而绮羅暫時不是很想又去面對鈴木老先生,所以選擇留在原地等待。
恰好走到日本畫展區的花開院绮羅,再一次看到了某個熟悉的妖怪身影。
女子孤零零站在一副山吹花畫作之前,雙眼凄然地看着畫作,眼底是無盡的孤寂和落寞。
這回她沒有察覺到绮羅的靠近,隻是凝視着眼前的畫,嘴裡不斷重複着一句俳句。
“山吹花開七八重,無子無實徒傷悲。”
在安靜的環境中,女子的低語聲清晰可聞,而俳句傳遞過來的絕望之意讓聽到的绮羅禁不住也産生了一絲難過。
“山吹雖無果,簌簌得君心,芳華雖短,亦是君之所往。”
或許是心有所感,莫名的沖動讓绮羅勸慰出聲。
聽到聲音的黑衣女子慢慢轉過身,看到是绮羅的時候,揚起嘴角微微一笑。
“妾身與花開院小姐真是有緣分呢……”
“您認識我?”
花開院绮羅的記憶裡并沒有眼前女子的印象,散發着如此強大氣息的大妖怪,作為陰陽師家族出身的绮羅很難會沒有印象。
“呵呵……”
因羽衣狐附身而蘇醒的山吹乙女,現在已經不能說僅僅是山吹乙女了。
擁有了山吹乙女記憶的羽衣狐,因看到路邊的山吹花,喚起了藏在深處屬于山吹乙女的悲傷和遺憾。此刻看到花開院绮羅,讓羽衣狐想起四百年前與花開院家族,特别是花開院秀元之間的恩怨,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
“是妾身認識你,你不認識妾身罷了。”
“等等……”
花開院绮羅本想繼續問下去,但是羽衣狐沒有給她機會,隻留下一聲歎息便化作一陣黑風消失無蹤。
花開院绮羅微蹙着眉頭,看着眼前的山吹花畫作,沉思了許多。
等迹部景吾找過來時,隻看到女友獨自站在一副山吹花畫作之前,迹部上前環上女友的肩膀,開口詢問道:“對這幅畫感興趣?”
花開院绮羅搖搖頭,“不是,隻是看看而已。”
多想無益,她甩甩頭把疑慮暫且放在腦後。但今天的事還是在她心底留在了一陣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