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煙罕至的小路上,馬車的骨架散落一地,裡面空無一人,“劫匪”沒有預料到這種場景,愣神之際被觀越奪得先機,幾人接連出招打得對方連連敗退。
其中一人意識到這是調虎離山計,大喊讓其他人趕緊撤退。
臨走之前注意到了車架廢墟裡的半截赤瀛地圖,心裡有了數,也不戀戰,麻溜的走了。
觀越看着逃遠的劫匪,嗤笑一聲,讓人把東西收好,騎馬趕去最近的碼頭。
淮江,一條大船上。
蔺譽面色蒼白,比中毒的鄭青雲臉色都差。
搖搖晃晃的船讓他的胃翻江倒海,關鍵他還不敢出船艙,看見江水他就想起來三山城的洪水。
鄭知黎給他倒了杯溫水,安慰道:“再堅持堅持,到了石川城就不用坐船了。”
蔺譽點點頭,對倆人說:“我沒問題,不用擔心我,适應兩天就好了。”
鄭青雲有些懊惱:“早知道你暈船就不走水路了。”
蔺譽連忙制止他埋怨自己:“水路安全,我這是突發情況,誰也不知道對吧。”
鄭知黎有些擔心:“不知道觀越他們到哪了。”
蔺譽嘴裡含着鄭青雲塞給他的青梅幹,嘟嘟囔囔:“不用擔心,觀越打架多猛啊。”
鄭知黎想了想,也是,他都打不過觀越。
他有點好奇,本來商議的是他們坐馬車回祖宅,但今天早晨,鄭青雲突然說去碼頭坐船走水路。
他有疑問,就問了出來,鄭青雲看向蔺譽,蔺譽回想起來。
昨夜,蔺譽和鄭青雲臨睡前商讨明日的行程。
鄭青雲泡着腳,突然說:“觀易,明日一早你去租條船,悄悄地。”
觀易答應,沒問為什麼。
他跟在鄭青雲身旁多年,自是知道自家三公子的脾性。
蔺譽添了一句:“讓觀越帶着幾個身手好的,坐在馬車裡,往東邊走,帶上赤瀛地圖,讓他遇到意外的話,就把地圖露出來。”
鄭青雲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蔺譽眨了眨眼:“調虎離山,聲東擊西,怎麼樣?用的不錯吧!”
鄭青雲被他逗笑了。
兩人躺在床上,蔺譽給他按摩着穴位。
臨走前陳郎中不僅給他惡補醫術,還專門教了蔺譽幾個穴位,說按了之後會讓鄭青雲舒服一些。
鄭青雲昏昏欲睡。
蔺譽按完了,也躺下了。
——
“下毒之人定不會善罷甘休,既如此,讓他們認為咱們去了赤瀛,這不更遂了他們的願。”鄭青雲裹了裹披風,咳了兩聲,惹得蔺譽白着臉都要往他身邊來,他連忙制止,“你坐那吧,别動了。”
蔺譽又坐了回去。
鄭知黎突然說:“其實爹以前,和索婁大人的關系還挺好的。”
蔺譽大驚:“真的假的?”
他前世不知道這件事,他知道的就是索婁和鄭恒兩人針鋒相對,不死不休的局面,上一世是索婁奉聖上的命令來鄭府抓人,也是他宣判行刑的。
鄭青雲也不知道這事,他問:“我為何沒有印象?”
鄭知黎向北望去,像是在回憶往事。
“那時候我也很小,更多的事還是聽娘說的,索婁,他和爹是同門的師兄弟,一起念書,一起練武,爹因為祖父在肅州,所以爹就跟着去了肅州,後來不知為何,索婁也去了肅州,那時爹和娘剛成親,有了大哥。懷江軍由爹和索婁一起帶領,祖父死在我出生那年,後來,索婁在與赤瀛交戰時,敗了,爹因為我生病了,請旨歸京,就沒有參與那次交戰,具體發生了什麼,爹也說不清楚,隻知道索婁從邊疆回來,就十分針對爹。”鄭知黎緩緩道。
蔺譽頭也不暈了,臉也不白了,聽得起勁:“伯父和那人還有這等往事呢?”
鄭青雲也是頭一次聽說父輩的陳年往事,他沉默片刻,道:“索婁當年兵敗之後,就回來了是嗎?”
鄭知黎回想了一下,搖頭:“我不太清楚,可能過了一年半載吧,我記不太清了。”
三人沉默片刻。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本來關系極好的兩人走到如今這種不死不休的地步,他們不得而知。
觀易敲了敲船艙門,端進來了午飯,打破了這沉寂。
菜色很簡單,三菜一湯,一葷兩素,還有三碗粳米飯。
蔺譽出聲:“先吃飯吧。”
鄭青雲接過一碗粳米飯,就着菜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鄭知黎狼吞虎咽,看見鄭青雲那下的極慢的飯碗:“三弟,你這怎麼跟吃貓食一樣,吃不下嗎?”
鄭青雲搖搖頭,放下了筷子:“沒什麼胃口,等會再吃吧。”
鄭知黎叫觀易去找一些山楂糕,讓鄭青雲吃了消化一點,鄭青雲咬了一小口就放下了。
蔺譽也沒吃多少,但他見鄭青雲皺眉揉着肚子,他連忙湊過去幫着揉。
鄭知黎習慣了兩人這處成一個人的相處方式,沒理他倆,吃完飯就出去,說是要垂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