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譽最不想得到的結果,就是阿承宇與赤瀛皇室有瓜葛,如果他隻是赤瀛人,那一切都好說,但如果不是,即便這幾年的相處再愉快,他也不能繼續在鄭府待下去,能不能活還是另外一件事。
他喊了阿承宇一聲,說道:“伯母走之前在廚房備了湯羹,你去看看怎麼樣了,他們應該快回來了。”
阿承宇回了回神,“啊”了兩聲,慢慢的走了出去。
蔺譽想,等赤瀛使者來了,看阿承宇會有什麼行動。
鄭明棠走進來,看着又繼續練功的兩人,決定在一旁等他們,她剛從方問秋那裡得到了個消息,想來和兩人商讨一下。
入了秋,溫度就越來越低了,風略過鄭明棠額角的薄汗,略微有些冷。
不過蔺譽和鄭青雲兩人就不一樣了,兩人渾身都出了汗,恨不得脫兩件衣服。
礙于鄭明棠在此,就隻把袖子挽了起來,解開了兩顆扣子,拿着扇子扇扇風。
等汗落了之後,觀易送來了紫蘇飲,溫度正好。
鄭明棠小口喝了兩口,才對兩人說:“表哥,實不相瞞,我娘的鋪子一直以來不都是賣茶葉的嗎,今天方老師和我說,京城茶葉暢銷,我想可以把袁家茶莊的茶葉運到京城來賣。”
鄭青雲:“京城對茶葉的需求是很大,但競争也大,表妹,你如何能奪得一席之地呢?”
鄭明棠愉快的笑了,她說:“表哥,我娘在南方茶行穩坐二把手,袁家茶莊新培育的茶葉雲霧春雪在南方廣受好評,我打聽了一下,京城的茶葉種類繁多,但我覺得,少了我們雲霧春雪這一種,若是在京城也可以打開市場,我們袁家茶行可不就做大做強了嗎?”
“而且你們也嘗過雲霧春雪,陳郎中還說這是不可多得的上品,甚至還有強身健體的效果,對身體也是大補。”
雲霧春雪是袁秀的父親精心培育的茶種,靠着這,袁家站穩了腳跟,袁秀穩坐江南茶行二把手的位置。
蔺譽小心翼翼的潑了一點冷水:“這穩定的供貨源都是一個問題,再者說,長途運輸不能保證質量,萬一運過來的茶葉品質不好,這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鄭青雲也添上一點涼水:“況且京城人常年喝的茶葉就那幾種,基本上都認準了,新茶葉……”
鄭明棠略一遲疑,但還是說:“給我十日時間,我給你們一個詳細的計劃,到時候我再和大伯細細商讨。”
說完她又略帶埋怨的看了兩人一眼,嘟囔:“你倆一個接一個,都把我弄得不自信了。”
鄭明棠知道兩人是在為她出主意,也不是真埋怨,開個玩笑。
兩人相視一眼,微微一笑,鄭青雲眨眨眼,笑道:“别氣餒啊,我們隻是從最壞的角度來講,表妹若是有心做,定會成功的。”
鄭明棠瞬間信心滿滿。
——
芙蓉金菊鬥馨香。天氣欲重陽。[1]
往年重陽時節,皇後娘娘都會舉辦賞菊宴會,宴請各位夫人、郡主賞菊作樂,隻是今年因為皇後娘娘身體不好,入了秋總是生病,就取消了。
鄭明棠在重陽之前寫了厚厚一冊的商業計劃書,拿給鄭恒過目,鄭恒覺得很是不錯。
袁秀送了筆錢給鄭明棠,她準備在京城盤個鋪子。
她加急加錢從袁家茶莊送了一批茶葉進京,時間把控的合适,茶餅送來的時候,還保存完好。
蔺譽給她出了個主意,讓她等太子殿下來府上時把雲霧春雪奉上,若是太子殿下喜歡,打着這個名頭,達官貴族定會喜歡。
充分發揮品牌效應,找代言人嘛。
鄭明棠眼前一亮,去找鄭晏章商議,鄭晏章聽聞鄭明棠的打算,本來連連點頭贊同,隻是在聽聞去找太子時身子一僵,沉默了片刻,囫囵說道:“看太子殿下何時有空吧。”
就是沒想到這個有空這麼快。
重陽節那天一早,天蒙蒙亮,鄧媛把幾個孩子全叫到一起,把片糕貼到他們額頭,口中念念有詞。
“願我的孩子們都步步高升,萬事如意。”
百事具高。
鄭晏章雖然已經二十了,但還是紅着臉被鄧媛也貼了一塊,鄧媛笑着說:“你七老八十了也是母親的孩子。”
重陽的慣例是登高,雖然官員會有一日假,但鄭晏章說自己要辦公務,就先離開了。
幾人還沒商議好去哪,就被梁以桉請到太子府上賞菊去了。
蔺譽明顯感受到,回來的這一段時間裡,鄭晏章和太子的來往明顯減少了很多,提到太子殿下時還會有些許不自在。
蔺譽微微皺眉,結合第一世梁以桉登基數年還不納妃的做法,心裡慢慢升起一個不太可能的想法。
他驚訝。
梁以桉看起來不像啊?大哥看起來也不像啊?
這不能吧?
蔺譽想去問一問,但沒找到合适的機會,這一拖,幾人就出現在了太子府。
鄭青雲向梁以桉介紹:“殿下,這是我二叔家的女兒。”
鄭明棠:“民女見過太子殿下。”
天爺,這可是太子,未來的聖上,她真的要在貴人面前班門弄斧嗎?
鄭明棠有些惶恐。
鄭青雲察覺到鄭明棠有些緊張,動作隐蔽地拍了拍她的後背,讓她放下心來。
梁以桉知道今日官員都放了假,見鄭晏章沒來,有些疑惑:“晏章怎麼沒來?”
鄭青雲說:“大哥說有公務在身,就沒有前來。”
梁以桉點了點頭,一招手,李泉就上前,他低聲說了兩句,李泉點點頭就帶着幾個人出去了。
鄭明棠第一次見皇室之人,不免有些局促,梁以桉邀請幾人入座,旁邊有樂師在彈琴奏樂。
下方擺着開的絢爛的菊花,顔色各異,煞是好看。
梁以桉笑着說:“明年一月下旬鄉試報名,青雲準備參加了是嗎?”
鄭青雲點點頭,說道:“身體好了,不用擔心會在考場生病,當然要去試一試。”
梁以桉贊同。
天下讀書人千千萬,哪一個不想登上那金銮殿,穿上那狀元袍。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