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晏章在太子府焦急萬分,他也是突然收到消息,說皇後娘娘中毒與雲霧春雪有關,袁秀和鄭明棠已經被刑獄司的人帶走了。
他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來梁以桉這裡打探一下消息。
來了之後卻被告知梁以桉還在宮裡,李秀讓他稍等片刻。
鄭晏章站在屋裡走來走去,一會兒是對袁秀兩人的擔心,一會兒是想到要見梁以桉的無措。
這時李秀又領着蔺譽進來了。
蔺譽一進門就說:“袁姨和明棠被抓了,這肯定是陷害!”
鄭晏章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但是咱們得拿出來證據證明這事和袁姨她們無關才行,不然你一個謀害國母的罪名下來,十個袁姨也不夠砍的。”
梁以桉這時推門而入,臉上帶着些許疲憊。
他看到蔺譽和鄭晏章兩人,就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麼。
李秀在後面把門關好,站在外面,李泉來送了一碗參湯,又上了茶就離開了。
梁以桉長長歎了口氣,語氣裡滿是疲憊:“母後現在昏迷不醒,太醫說可能是中了毒,時間恰巧就是我把雲霧春雪獻給母後之後。父皇生了氣,但是被我勸了下來,隻是暫時收押,我派人傳了信,不會為難她們,我知道她們可能是冤枉的,但沒有實證,光憑嘴皮子誰也沒辦法。”
蔺譽問道:“太醫有沒有說娘娘中毒後是什麼症狀?”
梁以桉想了想,回憶到:“嗜睡,疲憊,畏冷,經常咳嗽,會腹痛,還會夢魇,偶爾嘔血。”
鄭晏章問蔺譽:“小譽,你可有頭緒?”
蔺譽皺着眉頭想了好久,他的知識儲備裡沒有找出來會導緻這些症狀的毒。
“可能我還需要去觀察一番才能有頭緒,但我又如何能進宮呢?”蔺譽說道。
梁以桉脫力,坐在椅子上,鄭晏章手搭在他的太陽穴上揉了兩下,又像是想起來了什麼,手停在半空中,頗為尴尬。
梁以桉猛然擡頭:“陳郎中呢?找陳郎中進宮為皇後娘娘看病,我扮作藥童如何?”
鄭晏章把手收回來,面露喜色:“是個辦法,隻是陳郎中現在在何處?”
蔺譽臉色一僵,陳郎中在鄭青雲參加府試後,留下封信就離開了,蔺譽當時還說他跑的比兔子還快。
梁以桉歎了口氣。
屋内陷入沉靜。
半晌,蔺譽出聲:“我去,我試一試。”
鄭晏章皺眉拒絕:“聖上廣招民間醫者,是要立下生死狀的,若治不好,你的小命也會不保。小譽,不要犯險。”
蔺譽反駁:“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不行,若是……若是真有什麼意外,那就到那時候再說。”
梁以桉打斷兩人:“我再想想辦法,小譽,你若是心中有成算,可扮作随從随我入宮,我為你尋機會。”
蔺譽答應了下來。
——
府試三場一過,鄭青雲緊趕慢趕趕了回來,家還沒回就先去刑獄司看望被關起來的袁秀和鄭明棠。
鄭明棠看着風塵仆仆趕來的鄭青雲,眼睛亮了起來。
潮濕的磚牆滲着寒氣,在初春的天氣裡,寒意滲入身體,有些刺骨。
鄭青雲看着神色有些憔悴的袁秀和鄭明棠,喉頭有些發緊:“明棠,袁姨,别怕,我和爹都會盡快想辦法救你們出去。”
袁秀點點頭,歎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到底還是要麻煩你們了。”
鄭明棠雙手緊握,頗為氣憤:“要知道是誰陷害我們,定饒不了他!”
鄭青雲心揪成一團,眼睛酸澀,他知道這又是一出戲,射掉了袁家茶館,又傷了皇後娘娘,再順帶給鄭家抹一道黑。
誰的計謀這麼狠毒。
鄭青雲好聲交代了看守的小卒,又拿出了銀兩,小卒連聲答應定不會為難二人。
刑獄司中刑具互相撞擊的聲音激起檐下的鳥雀,“呼呼啦啦”飛了一大片。
一隻雀兒越過高牆,停在一座低調但不失精緻的宮殿上。
奴仆進進出出,看起來很是忙碌。
梁以桉帶着李泉和喬裝過的蔺譽進入殿内。
皇後身邊的貼身宮女慶燕正暗自垂淚,見梁以桉來了,連忙起身拜見。
梁以桉讓她起來後問:“母後還是沒醒嗎?”
慶燕搖搖頭:“回殿下,娘娘還是在昏迷,太醫說,若是……若是三日内再醒不過來……娘娘怕是……”
慶燕哽咽,幾度說不出來話。
梁以桉心中生出莫大的悲哀,他突然有些後悔沒有聽從母後的話,萬一有什麼不測,母後臨走前也不能見到自己大婚。
梁以桉快步走進去,衣袂翻飛。
蔺譽跟上他的腳步,在低頭觀察四周時,他的目光停在少了一隻茶盞的青瓷茶具上。
這時候天氣不錯,陽光落在茶具上,透着七彩顔色。
和普通青瓷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