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公子,這位公子身上的傷大多都在皮肉上,都已經包紮好了,這段時間好好修養,藥膏按時抹,切記不要過度運動,還要忌口。”府醫看過後,對兩人說道。
鄭青雲點點頭:“麻煩了。”
府醫走後,鄭青雲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既然你和他認識,不如你把他帶回你府上吧?”
杜回舟疑惑:“蔺譽帶回來的人,怎麼又扔給我了?再說我和他也隻是幾面之緣,話也沒說過幾次。”
鄭青雲指了指昏迷不醒的程書:“第一,我家裡現在沒有空的房間了;第二,你們兩個是同窗,也該互相照顧;第三……”
杜回舟:“好啦好啦!我還不知道你?帶回去就帶回去呗,不過是多個嘴吃飯而已。”
杜回舟看着鄭青雲那有些淡漠的臉色,不由得想起旁人對他的評價。
“鄭小公子溫文儒雅,又聰慧敏捷,待人接物無一不妥。”
“若我有這樣的兒子,那可真是積了幾輩子的福了。”
“依我看,那句話來形容他最為合适,‘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1]”
杜回舟心裡暗暗想到。
屁哦。
這群隻看臉的家夥。
雖然他承認,鄭青雲是比他要好看、聰明、知書達理,但是他敢用自己的人格保證,這小子看起來好相處,其實能在他心裡排上位置的少之又少,這人看起來柔的像水,其實是一團洪水。
可能他現在也隻是能敲響他心中的門的關系,能不能進去坐坐還是個問題。
杜回舟心裡莫名冒出來這個想法。
然後他就看到這團洪水面化作一汪春水,看着剛進門的蔺譽。
杜回舟眼神複雜的看着兩人。
蔺譽一頭霧水:“怎麼了?”
杜回舟搖搖頭:“啊……沒事,就想到馬上要吃飯了,我……那個,我把程書帶回我府上吧,正好我明日去書院給他告個假,我就先帶他走了啊。”
杜回舟說完,朝門外喊了一聲,兩個小厮快步走進來,一人一邊扶着程書就往外走。
蔺譽阻攔一下:“要不等他醒了再說?”
未果。
杜回舟回頭對兩人一笑:“沒事,正巧我今日坐馬車來的,一會兒就到了,先走了!”
兩條腿跑的飛快,還順走了一袋薄荷糕。
蔺譽看着一溜煙跑就跑沒影的杜回舟,驚訝了一下。
鄭青雲輕咳一聲,聲音把蔺譽的注意力拉了回來:“怎麼了青雲?着涼了嗎?”
蔺譽趕忙上前,把窗戶關上,摸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脈。
鄭青雲正要解釋是自己嗓子有些不舒服,隻見蔺譽臉色有些不好:“你是不是今日又吃了冰的?”
鄭青雲啞然:“……我就喝了一點點酸梅湯,連冰都沒加。”
蔺譽又擺弄了鄭青雲半天,确定他沒什麼大礙之後才松了口氣:“還好還好,沒什麼大問題。”
他笑着說:“今晚廚房還做了老鴨湯,不過你不能喝了,對了,薄荷膏你也不能吃了。”
鄭青雲不可置信:“那你買那麼多?”
蔺譽點點頭:“那就給伯父他們送去吧。”
鄭青雲深深呼吸了幾下,最後還是接受了這個結果。
他微微低着頭,表情有些不虞,臉微微鼓着,蔺譽覺得可愛,忍不住捏了一下,哄着道:“好了好了,最遲後天你就可以吃了,我給你帶剛出爐的,好嗎?”
鄭青雲這才點點頭:“好吧。”
語氣還帶着一點不情願。
蔺譽笑了。
怎麼那麼可愛?
——
杜回舟坐在馬車上,還在暗罵鄭青雲不近人情:“也不知道以後誰能受得了他這性子。”
程書還在昏迷,杜回舟看着他,狠狠地歎了口氣,忍不住輕輕踢了他一腳。
“你說你,好端端的幹嘛老是惹上那些人?這都第幾次了?”
杜回舟嘟嘟囔囔:“難不成每次都得蔺譽去救你?”
程書聽不到他說話,他緊閉着雙眼,像是陷入了某種夢魇,皺着眉頭,不小心碰到傷口還會輕抽幾口氣。
杜回舟喃喃道:“算了,我和你說什麼,你這隻知道讀書的書呆子,估計連我的名字都記不住。”
一聲歎息消散在空氣中。
程書迷迷糊糊間聽見一旁一直有人在說話,像是蚊子哼哼一樣,他皺了皺眉,依舊沒醒。
月亮高懸。
——
李望飛回到家裡,一肚子氣沒處撒,碰巧下人來送茶時不小心摔碎了杯子,他氣急敗壞把那人趕了出去,扣了他這個月的月例。
身旁頗為得眼的小厮看出來了自家少爺今天心情不好,上去又是捶腿又是按摩肩膀,給人好一頓服務,又叫了幾個漂亮丫頭進來,軟香在懷,李望飛的臉色終于是好了一點。
他想起來下午的糟心事,不由得問道:“鄭家是有三個兒子吧?”
别是鄭恒從哪冒出來的私生子啊?
小厮想了想,确定的說:“是啊,鄭大人隻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