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霖喝完最後一口湯,又道:“這兩日要盡快把紅薯和玉蜀黍種了,晚上的事等等再來。”
趙世安想到夜裡的熱浪翻騰,他喉結滾動後道:“行。”
趙世安去書房前目光落在了阮霖去竈房的背影上,他們兩個現在的關系到底不貼近。
即使成了親,心中也皆有秘密,相處中雖說你來我往,但也會主動回避彼此間往事。
他垂下眼眸,心裡一哂,過了會兒,心裡湧上一股心虛,今個何三少送他回來之事明個阮霖出去就會知道,也不知這哥兒會不會惱羞成怒。
應當會,畢竟阮霖心悅他啊,隻是不會表達而已,這麼一想,趙世安情緒瞬間高漲,哼着小曲去了書房。
沒過多久,熄了蠟燭,兩個人沖涼躺床。
阮霖累了一天,很快睡着。
趙世安聽到身旁平穩的呼吸後,側頭看阮霖,哼一聲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阮霖,你遇到我,才是你真正的福氣。”
今個在縣裡碰到何思是意料之外,不過既然遇到,他正好打探了縣裡郭家的事。
何思知道的不多,隻說郭老爺是個和氣的人,做的是糧鋪生意,和夫人育有兩個漢子,大的十二,小的六歲,一家人特别和睦。
這似乎和趙大洪要把阮霖賣去的郭家不太相同,但縣裡名聲較大姓郭的隻此一家。
由此可見,這位郭老爺把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做的極為精妙。
睡着的人皺了皺眉,把腦袋往枕頭下埋,趙世安讪讪松了手,細看下,阮霖的臉竟有些紅。
“怎麼和身上一樣,這麼不經捏。”趙世安嘟囔了一句,随即看到阮霖把唇微微嘟起。
趙世安:“……”
勾人!睡熟還勾人!
他可不會上當!
睡夢中的阮霖似乎做了一個夢,一條蛇信子不斷往他嘴裡塞,他吓得睜開眼,大喘氣幾下。
迷迷糊糊看頭扭外邊的趙世安,困意再次襲來,他朝裡面翻了個身抱住單子再次沉沉睡去。
趙世安睜開眼抿了抿紅腫的唇,捂住臉默念清心咒,試圖讓下邊的東西安靜下來。
·
翌日天還未亮,阮霖醒了,他這一覺睡得很舒坦,隻是他看到霸占了大半個床的趙世安,手握成拳在他眼前劃了下。
過了會兒,輕笑了聲:“睡着了也挺俊。”
他沒再耽誤,從趙世安身前跨過去,下了床穿上鞋去了外邊。
簡單熱了饅頭,又調了涼菜,他吃飽後外邊天剛亮,他先拿着玉蜀黍的種子,背着鋤頭去了地裡。
路上碰到熟人挨個打招呼,到了地方,他也沒耽誤,剛種了一行,孫禾和他漢子也扛着鋤頭來了,停在了他附近。
孫禾和阮霖無意中對視上,她忙錯開眼。
孫禾的漢子叫趙同,性子稱不上多好,他看孫禾墨迹,黑着臉吼了句:“呆着幹什麼,還不過來幹活。”
孫禾忙點頭,和趙同一塊刨坑埋種子。
一上午過去的很快,到了午時天熱得人能褪下一層皮,阮霖直起腰錘了錘,他一上午種了小半畝地,下午早點過來,估摸一天就能幹完。
隻不過他忘了帶水,舔了舔幹裂的唇,背起鋤頭準備回去做飯。
旁邊的孫禾和趙同顯然不打算回去,他還沒走出地裡,遠遠看到趙小泉和趙小棉拿着飯和水過來,後頭還跟着一個小漢子,颠颠跟在哥哥姐姐身後。
路上趙小泉和趙小棉一同喊了他,阮霖看這兩張一樣的稚嫩臉龐,充滿了天真。
他忽得想到趙世安那天說的話,他們還是孩子。大雲朝的習俗一般是十六歲左右定親,過了半年或一年再成親,再怎麼看,這兩個孩子也不是該成親的年紀。
等走了一段路,他回頭看,孫禾一家五口正在樹蔭下吃飯。
孫禾的目光對哥兒、姐兒很是柔和,趙同倒沒怎麼搭理她們,隻摸了摸小漢子的腦袋,笑着給小漢子說話。
不知說到什麼,趙同扭頭對哥兒、姐兒還有孫禾訓斥。
阮霖轉過身回去,他大概明白孫禾的想法。
她之前想讓趙世安娶趙小泉和趙小棉估摸不是因為喜歡這個兒婿,而是孫禾認為趙世安較為靠譜,至少比送去縣裡給癡兒沖喜強。
不過這中間應還有其他龌龊,不然孫禾不會這麼抗拒,畢竟沖喜也是有名分在,不會缺少吃喝,日子說不定比在村裡還過得滋潤。
回到家裡,阮霖先去竈房拿瓢舀水喝,等解渴了,他出去打了井水洗臉洗手。
他洗完累得不想動,躺在躺椅上,心裡思忖雙胎哥兒姐兒之事。
幫?
還是不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