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傻,便宜送上門他怎麼可能拒絕。
半個時辰後,兩個人出了醫館,補氣血的藥阮霖沒要最貴的,要個适中的,隻這樣也花了兩錢,不過這銀錢趙世安付了。
抹手的藥膏阮霖在趙世安控訴的目光中,也換成适中價,用了二十文。
回去路上,阮霖正想着怎麼和趙世安分開,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阮霖下意識扭頭往旁邊躲,他這一躲不打緊,正巧和趙世安分開,跑過來的哥兒熱情喊道:“世安哥哥!”
阮霖心裡一聲呦呵,面前面容姣好的哥兒不正是他之前買布時,碰到在趙世安身邊的哥兒。
趙世安則渾身一激靈,笑不出來了,他合上折扇,身形一動,完美躲開挽他胳膊的手。
他瞬間挂上标準假笑:“何三少,好巧。”
何思沒碰到也沒氣餒,他一跺腳,嘟着嘴,嘴上都能挂一個香油瓶:“不巧!世安哥哥,之前不是說好你來找我玩兒!”
“前幾天有事。”何思不好得罪,趙世安把手伸出去,“種了兩畝地,今個剛得空出來。”
何思被傷口吓到,瞬間眼淚汪汪:“世安哥哥,你是不是好疼啊,我家有金瘡藥,快,你跟我回家。”
“不用。”趙世安這次笑得真心實意,他從懷裡拿出一瓶藥,得意道,“我夫郎給我買了。”
何思小臉一白:“你夫郎?”
眼眸猛地怒火中燒,“哪個是你夫郎?”
“我是。”
阮霖剛才本想偷跑,他不想摻和在趙世安亂七八糟的事中,可他聽到了趙世安喊這哥兒為何三少,何家人,不正是他今個要找的人。
何思轉身擡頭看面前的哥兒,長得、長得居然不錯,但沒他白,個子還那麼高,哪兒像他,隻到世安哥哥的胸口處,多般配的身高。
他的朋友們給他出過主意,說碰到世安哥哥的哥兒了,一定不能表現的弱勢,要拿出他未來大房的氣勢。
他本想眼睛下撇,但這樣就看不到這哥兒,隻好擡眸瞪大眼。
阮霖笑眯眯道:“何三少,初次見面,我叫阮霖,趙秀才跟我提起過你,說你容貌好、性子好,為人更好,不知今個是否有幸請你去茶館坐坐。”
何思呆傻住,半天沒反應過來,在阮霖的真摯的目光中他不自覺點頭:“行啊。”
兩個哥兒一塊往前走,唯有趙世安一臉懵,不對勁,很不對勁,阮霖為什麼不生氣,還請何思去喝茶,難不成這是阮霖的計謀?
也是,阮霖那麼聰明,吃醋定也不會吵鬧,而是用計把何思給吓走。
趙世安搖搖頭,唰的一聲打開折扇遮住陽光,擡腳跟上去:“長得太俊也是種罪過。”
三個人到了茶館坐下,阮霖看他對面的趙世安對他眨了下眼,阮霖手一抖差點送他一白眼。
何思小臉懵懵,接過阮霖給他倒得水,嘗了一口,“哇”的一聲吐了:“好難喝。”
立馬招呼了小二讓他上這兒最好的茶,又要了幾盤點心,他剛才沒反應過來,現在他已經準備好了做大房的氣度:“阮霖,第一次見你,這次我請。”
“多謝。”
阮霖漫不經心和何三少扯了會兒,他很快發現,隻要他說趙世安,何三少就沒那麼傲氣。
茶館底下熱鬧,多是人們讨論最近縣裡的事,小二重新上了茶和點心,阮霖看杯中幽綠的茶葉笑道:“三少,我之前去廟裡燒香時,聽到一個好玩的事。”
何思好奇道:“什麼好玩的事?”
說完他想到他語氣錯了,又仰着下巴道,“你說,我聽着哪。”
阮霖托着下巴輕輕晃動杯子:“去廟裡燒香之人多是祈福許願,那日我碰到一夫郎,他在神佛面前哭得震天響,旁人問他怎麼了,他說他家小漢子從山上掉下去,一直不醒,他來求神佛保佑他家小漢子醒來。”
“就有人給他出主意,說可以找個人沖喜,說不定他家小漢子就醒了。”
阮霖時刻注意何思的神情,在他說到沖喜時,何思臉上出現了幾分不滿和厭惡。
可轉瞬,何思問:“那小漢子醒了嗎?”
阮霖點頭:“後來我聽說那家裡人給小漢子娶了親,小漢子醒了。”
何思若有所思:“那沖喜還是有用。”
阮霖放好杯子,發出一聲輕響:“那倒也不是,是小漢子被個遊醫施針所救。”
何思沒想到還能這樣:“說不定是因為沖喜才引來了遊醫,小漢子才得救。”
阮霖佯裝恍然大悟:“三少真聰明,我都沒想到這一層。”
第一次被人誇聰明的何思小臉紅彤彤,他高傲的仰着頭:“你知道就好。”
阮霖忽得歎了口氣,“可惜了,那家裡人沒有善待沖喜的哥兒,還虐待,最終哥兒受不住,自缢而亡,結果他家小漢子跟着了魔似的,半夜跳井,那夫郎和他漢子也瘋了。”
“現在那一家人,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