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安哥哥。”
“行叭,我原諒你了。”
阮霖呼了口氣,管他什麼原諒不原諒,他的耳朵總算清淨了。
趙世安得意洋洋扇着折扇,阮霖有小脾氣又怎樣,做了錯事不還要對他撒嬌,他就是心太軟,不然怎麼也要把阮霖給這樣那樣一遍才行。
是啊,他怎麼忘了,他可以選擇這樣那樣的原諒,趙世安用力歎息一聲,虧了。
阮霖面無表情看趙世安自顧自上演了一場變臉,腳步往後挪了挪,不想承認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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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村河邊,這個時間有不少人在洗衣服,他們各自坐在石頭上,一邊洗一邊唠嗑。
先說了莊稼,又說起了家裡的孩子和漢子,誰家沒個愁人的事,一人說起百人呼應。
和楊瑞交好的一婦人用膝蓋碰了碰楊瑞的腿,擠眉弄眼道:“我給你說得方子可還在喝,你别忘了,喝完晚上要辦事。”
他們都各自成親多少年了,話裡的意思怎能不懂,楊瑞笑着用濕漉漉的手拍了婦人一下:“喝了,也辦事了。”
婦人聞言笑了:“那你就放心吧,你家漢子那麼壯,晚上多鬧騰鬧騰,很快就行了。”
“大白天說這話。”楊瑞輕咳一聲,“那你讓你家漢子也努努力,咱倆今年一塊來。”
“得了吧。”婦人把手上破了個洞的衣服拿起來,“你看看,這褲腿我剛縫補了幾天,又被蹭破,我家這仨小漢子就夠我頭疼的。”
楊瑞眼裡一陣羨慕:“小漢子都這樣,多活潑。”
正說着,楊瑞餘光看到一道身影,吓了一跳,扭頭看到是趙榆,他正背着豬草站在他身後不遠處,見他看過去,喊了聲:“小爹。”
“等等,咱倆一塊回。”楊瑞把最後一件衣服擰幹淨,放進木盆裡,和大家打了招呼先走了。
回去路上他看木着臉的趙榆,心裡一陣歎息,這哥兒小時候還挺活潑,誰知越長大越像他那憨厚的爹。
要是個漢子還好說,這樣性子的哥兒可咋找婆家啊,雖說還有好幾年,但他現在一想這事就頭疼。
回到家裡,趙榆把豬草倒在後院,洗了洗手,楊瑞喊他過去,要教他繡花。
趙榆垂下眼眸,抿了抿唇,站起身過去,繡了會兒,楊瑞看趙榆繡的四不像,他歎氣:“算了,我還是教你納鞋底。”
趙榆也松了口氣:“好。”
父子倆平日也不咋說話,院裡除了楊瑞偶爾的教導再沒其他。
趙榆悄悄擡頭看小爹側臉,嘴角輕輕上揚,這是他一天當中最高興的時候。
甯靜終歸被打破,村裡的人隻要在家,大門很少關,趙世安和阮霖從外面一塊進來。
楊瑞剛站起來,手裡就被阮霖塞了一包點心,說今個在縣裡見到了趙世安好友,這是好友相送。
楊瑞推拒了兩下,阮霖又推了回去,楊瑞這才收下,他讓他倆晚上在這兒吃,阮霖說他和趙世安還有事,今個先不吃。
楊瑞把他倆送到門口,等人走遠他關上門,打開油紙看裡面精巧漂亮的糕點,他咽了咽口水,扭頭看趙榆也直勾勾地看着。
手在身上擦了幾下,拿出一塊給了趙榆:“先吃一塊,剩下的等你爹回來咱一塊吃。”
趙榆接過,楊瑞再出來時,趙榆伸出手,手心上放着半塊點頭:“小爹,一塊吃。”
楊瑞彎了眉眼:“你這哥兒,我不愛吃。”
趙榆堅持:“小爹,一起吃才好吃。”
楊瑞心裡一下子暖乎乎,小心翼翼拿過點心,和趙榆一塊吃。
趙榆看小爹吃得開心,他眼裡有了笑意,可轉瞬即逝,莫名染上了幾分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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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過?”
趙世安聽阮霖說他剛才看趙榆似乎挺難過,問他有沒有頭緒。
趙世安震驚:“他那張小木頭臉有表情?”
阮霖捏了捏眉心,他就不該多問這一句:“應是我看錯了。”
阮霖等了會兒,罕見沒聽到趙世安說話,他剛扭頭右眼皮一跳。
……這可不是好兆頭。
到家裡前,阮霖先去孫禾家拿了兩隻母雞。
孫禾看到阮霖沒了之前的不爽快,反而挺尴尬,她特意找了兩隻能多下蛋的母雞,一共六斤多,她本來打算要九十文,但稱的時候趙同看着,她不能少拿銅闆,隻好說了原價,退給阮霖五個銅闆。
阮霖依舊挂着乖巧笑意,多謝了孫禾。
孫禾在阮霖走後,更加的坐立難安,阮霖太好了,這讓她心裡更加羞愧。
回到家裡,把母雞安置好,阮霖喂了麥麸和水,看它們精神頭還成,放下了心。
回到前院看天色已不早,他伸了個懶腰:“看來今天何思不會來了。”
兩個人也不太餓,這天又熱,幹脆和面做了過涼水的撈面,阮霖在醒面時去菜地摘了些假蘇,他不吃芫荽,但對假蘇還挺喜愛。
吃過晚飯各自沖了涼躺在床上,今個沒那麼累,不太能睡得着。
他正想着要不要去書房拿本書看,眼前突然多出一隻手:“阮霖,看你今個殷勤給我買藥膏的份上,我的手讓你碰。”
阮霖:“你可以直接說你想讓我給你抹藥。”
趙世安:“我不是,我沒有,别胡說”
阮霖現在頭發散開,他側身撐着腦袋,裡衣從肩膀上滑落,露出了一片嫩白的肌膚。
他輕聲道:“你确定要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