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霖低頭和面前的大黑狗對視,大黑狗甩着尾巴很高興,他懵懵看向趙意:“給我們?”
趙意一擺手:“也不是,我爹的意思是借用給你們,等什麼時候安定了,或者你們家什麼時候有看門狗了,大黑還是要回我家。”
阮霖輕笑一聲,這裡正還真有意思,這是看出了他要做生意,而村裡的人不全是好的。
白天還好,晚上籬笆又是在外邊,心思不正的估摸會半夜來搗亂。
當然也不僅是如此,可說到底,裡正是個好人。
阮霖蹲下身揉了揉大黑腦袋,大黑很是溫順地往他懷裡拱,他再次擡頭:“多謝。”
趙意看阮霖溫柔的模樣,她呲牙一笑。
籬笆旁有了大黑,阮霖安心許多,他去山上挖了些喇叭花圍繞在籬笆上。
石闆兩旁也栽了些開得正豔麗的花,還有一棵半身高的燈籠果樹。
至于那一行行的菜,他移到了裡面。
爬牆的花這會兒不好移栽,阮霖暫且放棄了這個想法,等收拾完再看,時間到了九月。
天沒之前那麼熱,阮霖拉住趙世安去看,果真順眼許多。
“那我明個去縣裡一趟,邀他們過來。”趙世安捏了捏阮霖的臉,原本長了點了肉,似乎因這陣子的忙碌又消減下去。
阮霖拍下趙世安的手點頭:“明個一塊去縣裡,我去買些東西。”
商量好倆人給大黑喂了吃食,去了書房,吃喝和觀看的景緻有了,但這點東西還不夠使人心甘情願掏出銀錢。
阮霖坐下,正要磨墨,被趙世安搶了去,他疑惑看了眼,趙世安撇嘴:“我能怎麼辦,你搶了我的位置,我隻好做你要做的事。”
阮霖:“……”
他想到了他小時候,爹娘在書房裡,爹在寫信,娘就在旁邊磨墨,後來大了些,是娘寫信,爹磨墨,和如今的場景幾乎一緻。
阮霖猛地醒神,不對,他和趙世安可不是爹娘的關系,他們可是交易成親。
他晃了晃腦袋,近日不知怎麼,和趙世安相處時間越長,他反而越發恍惚。
心裡的警惕被這慢悠悠的日子給沖散,今個忽然想明白了此事。
他用力握緊筆杆,垂眸想到:不能再這麼下去,他現在太過習慣趙世安的存在,往後要分開怎麼辦?
他忘不了姥姥猛然去世時的痛苦,不要貪戀就不會産生苦楚。
用力呼了口氣,阮霖努力忽視心尖上的痛。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趙世安的腦袋猛地湊近,他伸出大手在他的額頭上貼了貼:“也沒發熱。”
他頓了頓,又道,“難不成,是這兩日沒做,你想了,咳,我也不是不成,你說這書房挺大,椅子也舒服,或者你扶着書架子也成,要不我現在關個窗?我也不是不想開,隻是白日開窗我怕你聲音傳出去。”
阮霖:“……”
心尖不僅沒事,還冒出了火氣。
趙世安這漢子怎麼腦子裡全是這事!
一拳頭下去,趙世安不嘴欠了,阮霖亂七八糟的想法也沒了,什麼感情破事,管他哪,還是掙錢要緊。
不過晚上睡覺前,阮霖拒絕了趙世安的深度交流,以及單純的牽手。
趙世安大受震撼:“為什麼?!”
阮霖背對着趙世安:“不為什麼,你不想在這兒睡,就去書房睡。”
趙世安:“……”他臉上莫名一紅。
阮霖還真夠心悅他,以前他家裡,他爹沒少被他娘趕去書房睡。
一想通,他不鬧騰了,心裡還怪甜。
·
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隔壁的雞叫聲響起,趙世安睜開眼打了個哈欠,現如今和阮霖一塊睡覺,他倒是習慣了早起。
旁邊的阮霖也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柔韌白皙的腰肢一閃而過,看得趙世安眼睛直愣愣的,直到他被阮霖踹了一腳。
趙世安起身内心歎息:昨晚沒能留下印兒。
兩個人穿上衣服洗漱後坐着牛車去了縣裡,坐在小攤上吃了剛出爐的熱騰騰的包子又喝了甜豆花,起身各自做各自的事。
趙世安去了何府。
阮霖去買了米、糖果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買完後太陽在空中高高挂着,卻沒那麼熱。
阮霖忽得笑了聲,他想明白為何趙世安非要秋日宴請。
這時不太熱,不然夏日邀請何家兄弟,怎麼也少不了冰塊的支出。
冰塊貴,尋常一盆要五錢碎銀。
快走到縣門口時,阮霖遠遠看到了一溜串的馬車,後面拉的不是轎廂,是一闆車的貨物,而且拉車的人神情疲憊,眼神頹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