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阮霖醒來,兩個人對視後默契沒提及上午的事,吃飯時趙世安說了何家兄弟明日來。
阮霖吃了飯切了個金橙,嘗了一片,挺甜的,他拿着去了菜地,大黑正搖着尾巴一晃一晃,它看到阮霖過來,湊過去嗅嗅。
阮霖蹲下身揉了揉它的腦袋和耳朵,他忽得想到上午的事,他到底沒把控住情緒的外洩,幸好趙世安沒說什麼。
時間還早,他去了玄山,又逮了兔子,這次運氣好,碰到了一窩小的,阮霖直接一窩端。
他又把院裡收拾了一遍,和趙世安商量了明日做的菜,晚上又看了會兒趙世安的書,睡前想了想明日安排,都已妥當,這一覺他睡得安穩。
翌日一早,天蒙蒙亮,阮霖醒了,他看趙世安睡得正香,他小心翼翼起身,出去洗漱去了菜地,到了地方看到效果初現,他笑了笑。
又和大黑玩了會兒,他回去喂母雞食,又添了水,拿了雞蛋,轉身去竈房做早飯。
趙世安迷糊起來後自發找到阮霖,挨着阮霖貼貼蹭蹭親親,直到腹部被阮霖一手肘重重碰到後,他痛苦地醒了。
早飯吃得簡單,烙了幾張薄餅夾着鹹菜吃。
飯後兩人去書房把寫好的東西各自綁好,又确定了流程,趙世安去隔壁村買了羊肉和魚,這天放不住,還是買新鮮的好。
阮霖則去孫禾家買了隻母雞,回來殺了燒了熱水拔毛,等收拾幹淨趙世安回來。
兩個人又把菜切了切,收拾好後兩個人去換了衣服,之前竹青色的布料阮霖還以為趙世安給自己買的,誰知竟給他,阮霖很是意外。
當晚給了趙世安不少甜頭,不過那是半個月前的事。
如今阮霖換上這身竹青色的窄袖衣袍,袖口、衣領和腰帶上被他繡了簡單樣式,不過太久沒穿袍子,他還真不習慣,沒有短褐方便。
他在銅鏡看了看自己,沒看出什麼不同,出了門,見了趙世安,還沒問,見他雙眼直了。
阮霖忽然覺得什麼也不用問了。
趙世安看面前秀美的哥兒,心口如鼓點般敲動的太快,以前的阮霖像是一塊被蒙塵的美玉,如今隻抹去明面上的一層,便可窺見其中一二。
隻這一二,足以讓他這個凡人神魂颠倒。
一切收拾妥當,靜等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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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還未過半,一輛馬車停在了趙世安家門前,有人路過下意識多看幾眼,見從馬車上下來一哥兒、一漢子,又看到趙世安和阮霖……那應該是阮霖。
村裡人多看了幾眼,咋說來,阮霖怎麼一換衣裳感覺整個人就變了,跟個讀書人似的。
這夫夫倆正一塊接待人。
這場面在村裡難得一見,他們腳步都不由加快地跑回家去,說起了這奇事。
何良和何思進了院,身後小厮把拿的禮遞給了趙世安。
不等趙世安拒絕,何良拍了拍他安弟的肩:“咱們是兄弟,不可拒絕。”
趙世安差點沒忍住龇牙咧嘴,何良的手勁未免太大,不過他笑着收下。
倒是何思看了看院裡,上次來心裡有事,沒仔細看,現在他掃視一圈,發覺沒阮霖上次說得吓人,分明好得很,和他家花園差不多。
他噘着嘴想:難不成阮霖之前騙他?讓他讨厭世安哥哥不成?!
阮霖輕笑了聲,低聲告訴何思:“院裡之前雜亂,幸好這段時間沒那麼忙,我獨自一人收拾了一遍。”
何思:“……”
獨自一人?收拾了一遍?!
他手指頭在手帕裡攪了攪,算了,趙世安是俊,但世上肯定也有比趙世安更俊的漢子。
他才不要受這苦。
幾人沒去屋裡,坐在院裡的石榴樹下,趙世安看到有不少人探頭往院裡看,他過去把門關上,小厮和車夫則在外頭看馬車。
阮霖泡了小□□,這東西不稀奇,外頭地邊上都是。何家賣茶,以他現在的銀子買不上好茶,不如換個思路,來點别的。
黃色的茶水在杯子裡晃蕩的幾圈停下,阮霖先給了何良一杯,又給了何思。
何良端起看了看,品了一口,微苦中帶了絲甜,還有一些他沒嘗過卻瞬間能想到的東西,若有若無的泥土味。
他摩擦着粗糙的茶杯,忽得笑了,這是實打實的鄉村野趣。
何思看何良沒吐,他小心翼翼嘗了口,眉心一皺,不太好喝,但也不難喝,反正怪怪的,他幹脆又嘗了一口。
何良和趙世安在一旁說起了最近縣裡的趣事,很快說到有南方商隊來,他們買了些果子。
阮霖聞言笑了,家裡估計又要有金橙了。
何思看到問他笑什麼,阮霖說想到家裡後院有一窩小兔子,問何思要不要去看看。
何思忙不疊地點頭。
兩個哥兒去了後院,趙世安看快到午時,于是道:“良兄,我去竈房做飯,你要不要一塊去瞧瞧?”
何良微愣,他仿佛沒聽清又重複一遍:“安弟,你去做飯?”
趙世安點頭,何良急了,他站起來道:“安弟,君子遠庖廚,這等活計你不該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