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昱很少接觸異性，他從小到大每天除了上學就是訓練，今天脫離教練獨自來健身房訓練到十一點多，就已經稱得上離經叛道了。

所以他看不出顔芯的言外之意，見顔芯說想看他卷腹，就真的準備卷給她看了。

不過新人就是新人，顔芯看他随随便便把手機往前面一放，鏡頭畸變顯得人都矮了一截，看起來就跟個小手辦似的，又忍不住給他發評論。

AAA海鮮批發芯姐：【你把手機放到正前方，高度大概在腰部，鏡頭微微仰視，這樣可以拍到全身，會顯得身材比例更好。】

所幸卓昱看到了，根據她所說的調整了一下，“是這樣嗎？”

調整得不多，但區别是天差地别的，已經可以看出阿昱頭小肩寬腰窄腿長，是标準的九頭身，比例能虐殺網紅圈裡一堆靠美顔拉腿活着的虛假博主。

如果他有想法往這方面發展，确實是有機會火的。

AAA海鮮批發芯姐：【好多了。】

得到了她的肯定，卓昱就沒再動手機了，輕輕一躍反手握住了杠杆，白色短袖因為他的動作自然卷起，露出了三四塊明顯的腹肌，褲腰略低，但沒有露出所謂的ck褲邊，相反露出的是兩條清晰的人魚線沒入褲腰，隐約可見下腹幾條凸起的青筋。

高灰色的運動長褲也不辱使命，硬條件可見一絕。

而卓昱渾然不覺。

大概在他心裡，這是在正經地鍛煉，但顔芯的心思一點也不純潔，呼吸重了一點，雙腿交錯磨蹭了一下，又感覺自己這樣好像太壞了，停下來翻了個身，評論：【你臂力好像很好。】

卓昱沒看到這條評論，他卷腹的動作非常标準，用力的時候手臂肌肉噴張。

向左邊卷腹的時候，右腰靠近背後的地方有些土黃色的印記，看起來像是貼過膏藥，顔芯往那多看了幾眼，但什麼都沒說，等他做完了這一組動作過來看手機。

這時候直播間裡來了幾個新的觀衆說他身材好，腹肌好看，把顔芯的那條壓過去了。

顔芯就重新發了一遍評論，等到了他的回答，“我平時針對這方面的訓練比較多。”

AAA海鮮批發芯姐：【訓練？】

AAA海鮮批發芯姐：【你畢業了嗎？是做什麼工作的？】

卓昱抿着唇，又不說話了。

看起來他并不願意讨論關于自己的事情，顔芯依然無所謂，【你要下了？】

“呃對，已經很晚了，你也早點睡——”他說着，忽然噤聲，看着手機沉默了一會兒，“不好意思有個電話打來了，我先下了，晚安。”

直播斷掉，變暗的屏幕倒映出顔芯自己的臉。

剛才短短十分鐘内，悄無聲息粘稠起來的氣氛忽然又悄無聲息地消散。

她毫不猶豫掠過了關注的紅色按鈕，直接退出視頻軟件，清理掉手機後台的所有程序，把腦袋蒙進了被子裡。

“不熬夜了！睡覺！”

動作幅度略大，十五迷迷蒙蒙地睜開眼睛哼唧了一聲，鑽到她懷裡又睡了。

臨近轉點。

健身房過了營業時間，裡面除了卓昱空無一人。

手機放在地闆上開着揚聲器，付天晴的聲音被放大許多，在空曠的健身房裡回蕩：“你們輔導員和我說你不在寝室裡，你不好好待在學校裡養傷，跑去哪裡了？”

卓昱從小就聽話守規矩，突然聽輔導員說查寝沒見到他，付天晴覺得荒謬，也很不滿。

不過可能是考慮到他剛剛受了傷，即将錯過準備已久的全國射擊總決賽，付天晴多少壓抑了些情緒，已經盡可能讓語氣和氣一點了。

但卓昱知道她在生氣，如果讓她知道他不聽教練囑咐單獨訓練了，肯定還會更氣。

所以他隻能半真半假地說謊，“我在李成舟家，我今天在他那睡。”

李成舟比他大四歲，他媽媽和付天晴也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和他在一起會讓付天晴更放心一點，但付天晴也沒那麼容易說服，“你讓李成舟接電話。”

卓昱第一次對她說謊，心跳得很快，努力鎮定下來說：“他在洗澡，現在不方便。”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