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它有沒有聽懂這一點,餘初謹持懷疑态度,隻能盡量提防着它,免得好不容易把火生起來,就被它一尾巴掃沒了。
警告完大蛇,餘初謹繼續搓木棍。
一小時過去,兩小時過去,額頭的汗漬滴在幹草上,手臂發酸。
“啊,”餘初謹倒吸一口涼氣:“好痛。”
掌心被木棍搓破皮,疼得她面部扭曲。
望着磨破皮的掌心,以及連煙都沒冒一點的幹草,陷入長久的安靜之中。
折騰兩小時,滿頭是汗,筋疲力竭,結果連煙火星子都沒瞧見一點。
她胸口劇烈起伏,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氣的。
突然站起來,一擡腳,一把将所有鑽木取火的工具踹了出去。
大蛇正昏昏欲睡,突然一堆幹草蓋住頭,有點懵。
餘初謹将所有東西踹了出去後,選擇癱倒在地上,不願動彈了。
算了吧,這種方法怎麼可能生得起火來,算了吧算了吧,就這樣吧。
沒火就沒火,天天吃椰子得了,草木灰也不需要,用煙火求救也不需要了。
餘初謹呆望着頭頂的樹葉,一副自暴自棄的做派。
她哪裡吃過這種苦,受不了一點,心态已然崩了。
大蛇疑惑看她,圍着她轉。
轉了一會後,突然離開,等到大蛇再回來時,給她帶回來一個開了口子的新鮮椰子。
餘初謹一動不動,椰子吃兩天了,她現在看到椰子就泛酸水。
大蛇把椰子推到她手邊,餘初謹依舊一動不動。
大蛇歪頭,眼露不解。
餘初謹有氣無力:“你别管我了,我就是有點累,被打擊到了,需要自我緩解緩解,椰子我待會吃,不吃能怎麼辦呢,總不能自己把自己餓死,啊,煩死了,為什麼要讓我經曆這種事,怎麼就這麼倒黴……”
叽裡呱啦說一堆,大蛇自然是聽不懂,它隻知道兩腳獸似乎不想吃椰子了。
大蛇眼睛轉了轉,想到了什麼,“嗖”一下竄走了。
餘初謹半撐起身子,就看到大蛇竄進了樹林,消失在了樹林深處。
半死不活的餘初謹立馬坐起身子,喊道:“喂,你去哪?”
餘初謹想追上去,但隻是一個起身的動作,大蛇就消失沒影了,移動速度是人類望塵莫及的。
大蛇一眨眼就不見了,唯一證明它存在的證據,可能是沙地上留下的移動滑行軌迹。
餘初謹眉心蹙起,本就煩悶的心情,又多添了一分不安。
不過相比昨天大蛇突然不見的強烈不安,今天顯然從容了不少,昨天大蛇是晚上消失的,今天是白天,白天的環境總歸是讓人多一些安全感的。
它是覺得自己不想吃椰子,所以去給自己找其他食物去了嗎?
别看餘初謹嫌棄它是個跟屁蟲,學人精,可它真走了,第一個着急的也是餘初謹。
當然,也并非兩天時間就對這條大蛇産生了什麼濃厚感情,主要是大蛇在,可以保證她的安全性,大蛇不在,她就感覺島上處處都是危險。
雖然她現在似乎也沒見到過除大蛇之外的其它大型猛獸。
餘初謹焦躁地走來走去,走來走去的同時,時不時看一眼大蛇剛剛消失的樹林方向,期待着它能趕緊回來。
看了樹林一眼又一眼,但每次都以失望收場。
早知道剛剛就吃椰子了,不整那副要死不活的樣了,其實也不需要它去找其它食物,現在都沒生起火來,它再弄來一個兔子或者其它獵物,她也沒法吃。
胡思亂想多了,不免就往壞的方面想。
大蛇是去給她找食物嗎,也許不是呢,萬一它就是覺得她這個兩腳獸沒意思了,不想跟着了,不想呆在一塊了,選擇離開。
也有這種可能不是嗎。
它應該還會回來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安的情緒不停盤旋,時間越久就越發焦躁。
沒有手表可看時間,餘初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但就是覺得過了好久好久。
久到度秒如年,久到餘初謹覺得大蛇可能真的不會回來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垂着頭,一臉頹喪,這狗屁孤島一個人都沒有,大蛇要是走了,她該怎麼度過等待救援的這段時間。
看向遠去遙遙無邊際的海面,又或者說,她有等到救援的可能性嗎,會有人發現餘初謹其實沒死,而是被困在了這座孤島上嗎?
也許,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她。
也是,她活了二十來年,本就沒人關心無人在乎,不然她也不會沉迷于滑翔傘跳傘賽車這類刺激的極限運動,但凡有所牽挂,也不至于無所顧忌。
她消失了,誰會找她呢,沒有人會找的,到底在期待誰會來救她,也許她的最終的歸宿隻會是被困孤島緻死。
想得越多越消沉。
被困第三天,因為鑽木取火失敗,因為大蛇的突然離開遲遲不歸,餘初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消極當中。
她甚至在想,與其被困在這個地方,過着這種吃了上頓沒下頓野人日子,還不如當時滑翔傘出故障的時候直接死掉,一了百了來得痛快。
就在她低頭揪頭發,困于低迷情緒之際,樹林深處,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餘初謹猛地擡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