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餘初謹盯着它看得太認真,大蛇又扭捏起來了,把尾巴盤起來,眼睛眨巴眨巴偷看人,露出害羞的小表情。
餘初謹:“……”
“行了,不盯着你看了,别露出這種奇奇怪怪的表情。”
“嘶嘶。”
餘初謹撥了撥濕漉漉的頭發,“話說回來,你在這地方生活了多久,是從出生就在這個島上嗎。”
大蛇句句有回應:“嘶嘶。”
“你有同類嗎,你的同類不吃人吧?吃人的話就别帶過來了,算了,就算是不吃人也别帶過來,你長得怪吓人的,你同類估計也醜。”
“嘶嘶。”
“還好聽不懂,不然我老說你長得醜,你不得和我急眼。”
“嘶嘶。”
互相聽不懂對方的語言,但一來一回的,竟也“聊”了起來。
“好餓,剛剛我洗澡的時候看到魚了,但我抓不到,要不然你去幫我抓回來吧。”
“嘶嘶。”
“别光嘶嘶,魚,在水裡遊的魚,”餘初謹連說帶比劃,試圖讓它理解:“那個能吃,魚,遊的魚,抓回來,送我。”
交流半天……暴脾氣上來了。
“蠢蛇!蠢死你得了!”
大蛇樂呵呵咧着大白牙。
餘初謹扶額。
光吃椰子和桃子根本不頂飽,連着吃了三天,她的身體已然吃不消,饑餓感讓她渾身軟綿綿,沒有力氣。
火要還是生不起來,可能真得吃生肉。
當然,決定吃生肉前,起碼得讓這條傻蛇理解自己的意思,讓它幫忙獵來食物。
餘初謹繼續試圖和它溝通。
“魚,幫我抓魚。”她模仿魚在水裡遊的動作,人在那扭啊扭。
大蛇盯着兩腳獸看了一會,聰明的腦袋瓜一轉,立即模仿餘初謹的動作,開始在沙地上扭來扭去。
餘初謹退後兩步,“你扭什麼,瘋了?”
大蛇停止扭動,挺直身子,小爪子踩在地上,眼睛亮亮看着人,尾巴甩啊甩,一臉求表揚。
餘初謹沉默,它還想讓自己誇它在地上扭得好看嗎!
“你這條蠢蛇,你退下吧,我看你是不氣死我不罷休。”
沒得到表揚的大蛇尾巴不晃了,拉拉個小臉,一臉委屈。
等到餘初謹放棄和它溝通後,大蛇反倒是出門打獵了,雖然不是去抓魚,而是往樹林裡竄。
大蛇似乎從來都不下水,每次都隻在岸邊待在,她下水洗澡的時候它也沒跟着,難道是不會水?
也許吧,反正就是一條奇奇怪怪,不能以常理論之的蛇。
餘初瑾這次并沒有因為大蛇的離開而慌張,因為大蛇離開前用尾巴戳了戳她。
她起先并不懂它的意思,直至大蛇嘶嘶兩聲,先是走到樹林邊,過後又回來,再次走到樹林邊,再次回來。
如此往返來回幾次。
“你幹嘛,來來回回折騰,”話語停頓兩秒,試探問:“你要去打獵?”
“嘶嘶。”
餘初瑾眉梢微挑,難道前兩次它不告而别的去打獵,餘初謹的那些抱怨,它聽懂了?
因為聽懂了,所以這次去打獵之前會提前說一聲了?
誰說這條蛇蠢的,有時候又挺聰明……挺體貼。
半小時後,大蛇回來了,這次她獵回來了一隻雞。
雞肉好啊,哪怕是不放佐料,做個叫花雞什麼的,味道都十分鮮美。
前提是有火。
餘初瑾嘗試了好幾次鑽木取火,但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其中最接近的一次,也不過是火絨上冒出了一點點煙,但那一點點煙很快就熄滅了。
過程中,餘初瑾不知道發了多少次脾氣,她本也不是個脾氣好有耐心的人。
一發脾氣,就把鑽木取火的工具踢開。
大蛇每次都在旁邊看着,然後,用尾巴把她踢開的工具撿回來,排排整齊,放在餘初瑾腳邊。
大蛇似乎知道,餘初瑾此刻踢開這些東西,過會也還是要撿回來的,畢竟她已經重複這個操作不知道多少次了。
發脾氣的時候全部丢掉,等到冷靜之後又默默撿回來。
大蛇目睹了好幾次,自然也就懂了,所以,餘初瑾一把東西丢出去,大蛇第一時間就撿了回來。
撿回來後,小爪子踩在地,尾巴甩啊甩,一副等表揚的樣子。
餘初瑾正惱火,狗路過都得罵兩句,大蛇也是個不會看臉色的,正撞槍口上。
“你這條蠢蛇,你為什麼不會噴火,你要是會噴火,我至于這麼費勁嗎,都怪你,都是你的錯。”
人在這種環境下待了幾天,已經有點癫了,無理取鬧中。
大蛇搖頭晃腦,樂呵呵。
“我是在罵你,你高興什麼?蠢蛇。”
“嘶嘶。”
“蠢蛇。”
“嘶嘶。”
發洩了一會情緒,對上傻乎乎的大蛇,又有點小愧疚,“好吧好吧,不該總罵你,你雖然蠢,但也勉強夠得着算是蠢萌。”
大蛇身後地尾巴搖啊搖。
餘初瑾瞥了一眼它的尾巴,怎麼真跟狗狗一樣,高興的時候搖尾巴。
或許,也可以像摸狗狗一樣摸摸它?
有點意動。
這不是餘初瑾第一次冒出這種念頭了,之前有好幾次都想摸摸它,但總歸是有那麼一丢丢畏懼,并未付諸于行動。
幾天接觸下來,餘初瑾膽子也愈發肥了,主要是它真的很像一條乖乖狗,也正因為它像一條乖乖狗,餘初瑾才想摸它腦袋。
她狀着膽子,試探伸手。
大蛇盯着她伸過來的手,懵懂的大眼睛露出困惑
手伸到一半,停住,提前叮囑:“摸一下是表達喜歡,你可不能咬人。”
大蛇思考兩秒,懂了,大嘴一張,一把含咬住她伸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