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自顧自盤成一團,委屈勁十足,完全不理人。
餘初謹:“……”
幼稚死了,這條蠢蛇。
“咕咕”
餘初謹肚子傳來咕噜噜的叫聲。
餓了,準确來說是她每天都餓。
盤成一團賭氣中的大蛇小耳朵動了動,忽然湊到她肚子上來聽動靜。
餘初瑾一驚,趕忙把它的大腦袋推開:“這麼大個腦袋,别動不動湊過來,怪吓人的。”
雖然已經确定了大蛇沒有攻擊性且性情溫順,和狗子差不多,但到底和狗子不同,體型擺在這裡,駭人的外觀也擺在這裡。
短時間内沒法完全消除本能的害怕,它突然一下湊過來,時常還是會把餘初瑾吓一跳。
但大蛇完全沒有這個覺悟,總是時不時就湊過來。
尤其是每次睡醒,一睜眼就會發現大蛇腦袋堵在庇護所的出入口。
哪怕入睡前趕走它,等到睡着之後它又會湊過來,堵在門口,堵的嚴絲合縫。
它固執的非要挨着人睡,進不去庇護所就堵在門口挨着,但最起碼也算是機靈了點,不會再把庇護所弄壞。
當然,一個不小心也還是會把庇護所弄壞。
餘初瑾對此都習慣了,庇護所都“重建”好幾次了。
大蛇聽到了肚子咕噜噜的動靜,明白兩腳獸是餓了,當即就要去打獵。
蛇吃一頓能頂好幾天,并不需要每天都出去打獵,但這條蛇每天都會出去。
與其說大蛇是每天都出去打獵,不如說是每次一聽到餘初瑾肚子咕噜響,它就會出去打獵。
打回來的獵物它也不吃,第一時間遞給餘初瑾。
大蛇不是自己需要吃東西而出去打獵,而是覺得餘初瑾需要吃了。
“今天别去打獵了,你之前給我抓的魚我還沒吃呢。”餘初瑾攔住大蛇。
沒錯,經過多番溝通,大蛇總算是聽明白了,并輕松捕獲了一條魚送給她。
說話間,餘初瑾把蓋在樹葉下的大魚拿了出來,上午才抓來的魚,現在還很新鮮。
連續多日吃椰子,讓她的身體愈發虛弱,已經到了走兩步都暈乎的程度了。
得吃些肉食補充體力,哪怕是生的。
多天過去,她始終沒能生起火來。
比起吃生肉的不适應,以及很有可能會伴随的消化不良寄生蟲等風險,現在明顯的虛弱無力才更為迫在眉睫。
雖然是生魚,但最起碼還有個食物叫生魚片,勉強也能吃吃,雖然于餘初謹這種完全不能接受生食的人而言,生魚和别的生肉似乎也沒太多分别。
魚已經剖去内髒簡單處理過了,隻差吃它了,她鼓起勇氣,把魚送到嘴邊。
見狀,大蛇眼睛登時亮起,滿眼期待地看着餘初瑾。
它打回來送給她的獵物,無論是野雞還是兔子,她總是不吃,這讓大蛇感到十分挫敗。
這還是餘初謹頭一次吃除了桃子和椰子以外的其他食物,大蛇自然很是激動。
她把魚送到嘴邊,張開嘴,仿佛被定格,嘴張着卻遲遲沒能咬下去。
吃生肉,需要很大的勇氣。
糾結猶豫半晌,最後又把魚給放下了。
大蛇眼露急切,小爪子在沙地上踩啊踩。
它要是會說話,此刻估計在說:吃啊吃啊,怎麼又不吃了,好吃,快吃快吃!
餘初瑾好笑看它:“你怎麼比我還着急。”
大蛇:“嘶嘶。”
深吸一口氣,再次把魚送到嘴邊,這次沒猶豫,一口咬下,甚至還做出豪邁拽肉的動作,大口咀嚼。
豪邁一秒……
“嘔”
胃部翻江倒海,瞬間吐了出來,滿臉漲紅,生理性的淚水都被刺激了出來。
太腥了,生魚肉的口感更是讓她下意識反胃,根本無法下口。
大蛇望着被吐出來的魚肉,淡青色的眼睛先是透出不解後變成擔憂。
它開始圍着餘初瑾轉,蛇信子“嘶嘶”吐着,滿目焦急。
大蛇感到特别開心時會圍着人轉,擔憂焦急的時候同樣會如此。
餘初瑾緩了緩,聲音因為嘔吐變得嘶啞:“沒事,不用擔心我,我就是适應不了吃生的肉,沒事沒事,我忍忍,肯定可以适應的。”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大蛇,還是在安慰她自己。
她隻是暫時還沒餓到那個份上,還有椰子和桃子可以作為替補,但一直這麼替補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不吃肉她沒力氣,一點力氣都沒。
拿起魚,打算再一次嘗試吃。
然而魚剛拿起來,手上便一空。
一條蛇尾巴竄到面前,把魚搶走了,不光搶走,還一把将魚甩丢出三米遠。
餘初瑾懵了一下:“你怎麼給我扔了?”
大蛇眼底盛滿了焦急和擔憂。
“不是,你是不是誤會了,我剛剛吐了,不是因為魚肉有問題,我隻是不适應吃生肉。”
大蛇聽不懂,它隻知道,兩腳獸吃魚吐了,魚有毒,它不許兩腳獸繼續吃。
很單純很純粹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