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到了。”
“謝謝。”蘇瑤付了錢,下車。
推開門,暴雨撲面而來,她沒有打傘,任憑雨水沖刷着自己。
司機師傅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做,搖下車窗喊道:“姑娘,你沒帶傘嗎?我車上有一把,我借你吧。别淋壞了身體。”
蘇瑤搖頭:“謝謝師傅,沒事的,我等人呢,等下他就出來了。”
“哦哦,這樣子啊。”
司機師傅心裡疑惑,但沒繼續追問,車子掉頭往山腳下開,去接下一個客人。
蘇瑤被雨水淋得眼睛酸痛,她擡頭看着眼前的别墅。
雨幕中,别墅内依稀亮着幾盞燈火。
加油。
她在心裡為自己打氣。
這第一步總要邁出去的。
無論他怎麼對待自己都無所謂。
隻要能将爺爺的病給治好就行。
她走到别墅門前,找到門鈴,按了幾下。
叮咚叮咚。
門鈴聲響起。
别墅内,謝景琛剛洗好澡,穿着浴袍走出衛生間。
轟隆一聲,暴雨轟鳴。
叮咚,叮咚。
門鈴聲響起。
謝景琛透過監控攝像頭看見了别墅外的人,原本平和的面色蒙上一層冰霜,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陰沉天色。
監控攝像頭内的女生沒有打傘,孤身一人站在别墅門前,渾身被雨淋濕,一下又一下的按着别墅的門鈴。
“媽的,簡直有病。”
謝景琛忍不住開罵。
随後拿了把傘,衣服也沒換就沖出别墅。
别墅外的鐵閘門緩緩打開。
蘇瑤的頭發,全身衣服都被雨淋濕,雨珠像一根根刺一樣紮在臉上,她使勁睜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她在期待着,盼望着,那個人的到來。
前方燈光亮起,男人在雨幕中腳步匆匆而來。
鐵門一開。
他就那麼站在自己面前。
蘇瑤緩緩擡頭。
一把青色的雨傘朝她傾斜。
————
夜色深沉,暴雨翻過屋頂。
别墅内,頭頂的吊燈造型宛如一朵盛開的金色蓮花,燈光透過精緻的燈罩,灑下柔和溫暖的光線,實木地闆上放着一張純白色的波斯地毯。
此時幹淨的地毯上被雨水微微染濕,一雙線條優美的腳踩在上面,因為緊張,足弓微微隆起,小巧的腳趾蜷縮擠在一起,修剪整齊的指甲上塗着淡淡的粉色指甲油,仿若春日盛開的櫻花。
咕噜咕噜。
開水燒開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内響起。
蘇瑤站在地毯上低着頭。
眼前男人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的泡了杯紅茶。
上好的正山小種,茶香柔和、醇厚。
他不急不慢的擡起茶杯呷了口茶,然後放下茶杯。
擡眸。
目光如尖銳的寒芒,從深陷的眼窩中射出,直直刺向她的眼睛,讓她仿佛置身于顯微鏡下,無所遁形。
“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他開口問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
直覺告訴他,蘇瑤這幾天處心積慮的出現在會所和家門口,一定帶有目的。
他的聲音像冰棱般冷硬,沒有半點溫度,透着極緻的疏離。
蘇瑤深吸了口氣,垂落的手悄然攥住連衣裙的邊角,真絲面料在指尖被絞成麻花狀,聲音放得很低沉:“我爺爺生病了,你能不能,能不能—”
話到嘴邊,那幾個字還是沉甸甸的,說得很艱難。
她咬牙一閉眼,
“能不能借我一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