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琛躲了一下。
沒踹着,杯子又搶不過來。
蘇瑤隻能重新換了個新的塑料杯。
“我就要喝,帶我來這還不許我喝酒,這不存心為難我嗎。”
“蘇瑤!”
蘇瑤執拗道:“說什麼都沒有用,我就要喝。”
謝景琛拗不過她:“行行行,喝喝喝,喝吧。”
蘇瑤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三四杯下肚,還很清醒。
一會後,老闆将烤好的茄子端了上來,用錫紙盤裝着,一股濃郁的蒜香與蔥香撲面而來,茄子肉白皙中帶着一點淡淡的微黃,上面裹了一層蒜蓉醬和蔥花,表皮烤得微微泛着一層油,非常誘人。
謝景琛拿起筷子,低頭挑着裡面的蔥花。
一粒粒蔥花被挑出來放在紙巾上,然後将紙巾卷起,丢進垃圾桶。
蘇瑤正在吃着土豆片,看見謝景琛正在低頭挑蔥花,愣了下。
她沒想到。
他還記得她不喜歡吃蔥花。
“好了,吃吧。”
謝景琛挑好蔥花,将錫紙盤放在蘇瑤面前。
動作自然,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出來。
擡眼的瞬間,對上蘇瑤那雙水靈靈的眸子。
謝景琛一怔。
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記得她不吃蔥花,還習慣性的幫她挑了出來。
以前談戀愛的時候,他就有個習慣,每次出去吃飯,都得叮囑老闆不能往菜裡加蔥。
五年了,愛照顧她已經成為他的一種習慣,刻入骨子裡了,怎麼忘都忘不掉。
蘇瑤彎起嘴角,沖他笑:“沒想到你還記得我不吃蔥花。”
謝景琛急忙抽過紙巾擦了下手說:“亂想什麼。這個世界上不喜歡吃蔥花的又不止你一個,我爸媽也不喜歡吃。”
蘇瑤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他,“哦”了一聲。
他的否認在她看來,屬于多此一舉。
謝景琛沒繼續這個話題,低頭吃菜,試圖掩蓋住神情中的不自然。
兩人在帳篷裡安靜的對坐吃着燒烤。
蘇瑤是屬于吃不胖的體質,165的身高不到一百斤,平時吃嘛嘛香,也不減肥忌口。
半小時後,一頓燒烤就吃完了。
謝景琛付了錢後離開燒烤攤。
他沒喝酒隻喝了幾口可樂。
一瓶啤酒沒喝完還剩一半,蘇瑤不想浪費,拿着邊走邊喝。
兩人在燒烤攤旁的江邊走着,這幾天天氣很好,晚風沒有了白天的喧嚣,有一種獨特的甯靜的力量,吹在臉上,仿佛所有的煩惱都能一一撫平。
一旁的香江上幾艘遊輪緩緩駕駛而過,江的對岸棟棟高樓倒映在水面,五光十色,整個帝都的繁華一覽無餘。
蘇瑤酒勁上頭,有些走不動道,靠在江邊的雕花石柱圍欄上,打了好幾個酒嗝。
謝景琛轉頭。
蘇瑤站在幾米開外的圍欄處一動不動,他喊了幾聲沒喊動,皺着眉頭走了過去。
蘇瑤晃了晃啤酒瓶,還剩下一點,把嘴往瓶口湊,仰頭直接喝完了。
她擡眼看着前面江景,腦袋暈乎乎的,江面波浪起起伏伏,在眼前不停搖動。
忽然揮動手臂。
啤酒瓶眼看着就要被她甩進江裡。
下一刻,手腕被攥緊,整個人被拽了過去。
手一松,啤酒瓶穩穩當當落在男人掌心。
“亂扔酒瓶,會造成污染。到時候被抓到通報,我可不幫你背鍋。”
他的聲音仿佛海上低沉的霧角,帶着與生俱來的深沉,隻需一聲,就讓人沉溺。
兩人身軀幾乎相貼,蘇瑤鼻尖的高度剛好到他的脖頸,他身上的雪松香水味悠悠散開,冷冽中帶着絲絲木質的溫潤,宛如寒夜中的雪山上孤松散發的氣息。
夜風沉醉,連帶着思緒都亂了。
蘇瑤看着眼前男人。
這個曾經屬于她的男人。
忽然間心裡癢癢的,指尖放在了他翻折的襯衫領口上,輕輕捏住,然後踮起了腳尖。
謝景琛沒有後退,低頭看她,眸光輕動。
紅唇即将落在男人唇邊。
“蘇瑤。”
這一句低聲喚,将蘇瑤的神思拉了回來。
“你醉了。”他說。
蘇瑤眨了眨泛酸的眼睛,松開了手:“抱歉。我有些越矩了。”
她差點忘記了,如今兩人之間的關系不是對等的。
所有親密動作的主動權,在他,而不是她。
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随時随地的親他。
她心裡有些失落,戀戀不舍的松開捏着謝景琛襯衫的手,腳下往退後了一步。
沒想到下一刻腰間一緊,整個人往前傾,貼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唇輕輕貼上她的,似兩片柔軟花瓣相互觸碰,蘇瑤下意識地閉上雙眼,睫毛輕顫,仿若振翅欲飛的蝶。
路燈亮着,暖黃的燈光似有若無地灑下,在他們周身暈開一圈朦胧的光暈。
五年後,她們再次,在熟悉的地方熱烈親吻。
這一次,是他主動的。
一個綿延漫長的吻結束後,謝景琛把她抱緊了。
蘇瑤的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低着頭,她問出了重逢以來她一直想問的那句話。
“你還恨我嗎?”
謝景琛沒出聲,沒否認也沒承認,低頭在她耳垂咬了一下,蘇瑤疼得五官皺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