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小半日,衆人回到了青蓮劍莊。山莊以整片栖霞山為界,依山開府,門下弟子有數千人之衆,是與懸陽派、落月宗齊名的勢力。
衆人行在雲中,但見峰巒如屛,不時能看到有修士或駕雲氣、或乘劍光,如列列星丸穿梭在群峰之間。
遙遙飛了八百丈,便見一處巍峨樓宇托于尋照峰頂——這裡便是莊主李秋堂修行所在。飛舟在樓宇前的一片開闊之處懸停。
周玥對李青蘅說道:“師妹,快随我進去見師父吧。他等你很久了。”
說罷,她對沈無咎與蔺雪沉颔首:“兩位道友,且随侍劍弟子先去歇息一番。晚些時候,我必會好好招待二位。”
一旁的沈無咎見狀,貼心道:“周道友何須客氣,我與蔺道友自便就是了。”
蔺雪沉深深看了李青蘅一眼,并未多說什麼。沈無咎把他拉走了。
李青蘅跟随周玥等人走了進去。正堂之上,一位身量高挺、玄袍束冠的中年道人負手而立。
見衆人進來,李秋堂先道:“青蘅,我已經收到你師姐的傳訊玉簡了。此次你實在過分,定要受罰。”
他蓄着長須,柳眉鳳眼,生得與李青蘅有五分相似,說話時有種不怒自威的淡淡威儀。
周玥見到師父的語氣,便知他不是在說玩笑話。師娘慕如瑛走得早,兩人膝下隻有李青蘅一個獨女。
李秋堂除了醉心劍道,最關心的人就是李青蘅,一向将她看顧得如珠如寶。
結果,周玥還沒把準備了一肚子求情的話說出來,就看到小師妹委屈地撲到師父懷裡。
她松了一口氣:會撒嬌好啊。
“爹!女兒想你了。”李青蘅的委屈不是裝出來的。
任誰在險境走了一遭,而且得知一個月後可能快死了之後,都不會無動于衷的。
李秋堂被自家女兒這麼一抱,便是有再多氣也撒不出來了。
他輕咳一聲:“這次沒有受傷吧?”
李青蘅連連搖頭:“好着呢!”
李秋堂“嗯”了一聲,遞給她一個儲物袋:“這裡面是一些補氣調息的丹藥,别留下什麼暗傷才好。”
過關了。
李青蘅接過儲物袋,甜甜一笑:“謝謝爹!”
對方又簡單問了幾句,對她點了點頭:“你先去休息,我還有話對你師姐交代。”
李青蘅從正堂出來,恰好看到幾個弟子正向遠處的演劍坪而去。
她随便叫住一人:“這位師兄,你們要去做甚麼?”
那弟子本來行色匆匆,此時被攔下來,倒也頗有耐心:“原來是師妹。有位道友在演劍坪與各位同修論劍,師妹可有興趣一起去看看嗎?”
論劍?會是沈無咎他們嗎?深知主角走到哪裡都是事故高發體質,李青蘅決定跟去看看:“那就同去吧。”
青蓮劍莊,從字面意思上理解,這是一個以劍修居多的門派。劍修占據了修士數目的八成以上。
劍修不喜依賴其他法器,認為僅一人一劍足矣。劍莊之内,常常有修士切磋鬥法。
故而每座主峰上都設置了一片偌大的演劍坪,以供鬥劍之用。
李青蘅趕到現場時,就看到場上有兩人正在交手。其中一人藍衣如浪、劍勢如虹,正是沈無咎無疑。
其餘修士四散在演劍坪周圍,正對兩人交手的招式不時發表着見解。
有一位少年正孤零零地立在千年古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