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蘅一回頭，居然還看到幾隻小熊貓邁着小短腿努力逃竄。

她拉着下蔺雪沉的衣袖，指着那群萌物逃跑的方向：“蔺道友，快看！”

蔺雪沉隻來得及看到幾個水桶形狀的物體迅速逃跑的背影：“是九節狼？”

李青蘅激動地說道：“很可愛對吧？”

若非此行目的是取五色露，她高低要追過去好好看個夠。

蔺雪沉看到她的眼神，這其中混雜着激動、好奇與不加掩飾的喜愛。

這讓他想起自己被吳照子抓走時的樣子。那時候，吳照子看自己的眼神，也是毫不掩飾的喜愛，像是在看一件玩具。

蔺雪沉垂着眼睫：“李道友很喜歡？要不要去把它們抓來。”

他的語氣一如往常，誰也不知其中蘊含着多麼濃黑恣睢的暴戾情緒。

他想到那些鮮血，那些黑夜。他趴在地上去撿拾吃的，與其他被抓來的孩子争奪半塊髒饅頭。

後來，那些打過他的、被他打過的，企圖對他好的、背叛他的人，都随着那座道觀化為雲煙。

日落月升、周而複始，而他始終沒有得到救贖。

少女的聲音橫沖直撞，闖進他的回憶，将那些記憶碎片攪亂：“為什麼要抓走，遠遠看着不好麼？”

李青蘅覺得有必要給蔺雪沉補習一下保護珍稀野生動物的理念：“為了喜愛而占有，隻有最傲慢無知的人才會這樣做。”

蔺雪沉别過臉。那些黑暗不堪的過往，如潮水般慢慢褪去。他攥緊掌心，複又松開。

罷了。

蘇淩波聽到李青蘅這番話，點頭表示贊同：“李道友年紀輕輕就能有這番見識，很是難得。”

她仿佛忘了自己不過也是個年僅十八九歲的少女，說出來的話顯得十分老成。

太好了，是媽媽級别的隊友！

李青蘅在看原作的時候，就對蘇淩波這個女主很是喜歡。

現在相處下來，她更加感受到對方的人格魅力。

見李青蘅對自己笑着眨了眨眼，蘇淩波也報以一笑。

沈無咎見兩人相處融洽，心情輕松不少。不知為何，前日他見到她們碰面時，心中想的卻是李道友會不會讨厭淩波。

現在看來，卻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李道友怎麼會是那等狹隘之輩。

這時，妖氛又至。一赤一青兩道遁光從竹林深處而來，轉瞬而至。

濃重白霧中現出兩道人影。

其中一人虎目熊腰，身高九尺有餘，一身精鐵狼牙铠，打着赤膊，手提九環刀。

另一人長眉柳面，身如瘦削松木，一襲灰色樸拙長衫，手執羽扇。

長眉道人率先開口：“諸位道友請留步。你們闖我道場、殺我随附、攪擾我等清修，不覺得太過失禮了嗎？”

虎目漢子扛刀而立：“苒道友何須與這些人修多費唇舌！待我與他們打過一場，再說不遲！”

沈無咎行了一禮：“我們實不知兩位道友在此清修。沈某今日來此，隻為尋找五色露為友解毒，若有不是之處，還請諸位見諒。”

對面兩位道人對視一眼，然後悄聲交談起來。

蘇淩波注意到，那兩位修士氣宇間有幾分古怪，似是修煉功法所緻。

她看向沈無咎，輕聲道：“沈大哥，那兩人似乎是……”

妖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