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越之聽見動靜,下颌緊繃成弦,依舊沒有開口。
一刀、兩刀、三刀......刀刀刻進他的心裡,舌尖被咬破,鮮血在口中漫開,卻掩不住他心中的痛意。
“嘀嗒,嘀嗒......”鮮血落在地上,如一朵朵盛開的梅花。
諸葛青雲一身白衣被鮮血染紅,冷汗順着緊攏的眉心一滴一滴往下墜,雙唇止不住地顫動,好似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沐桃舉起匕首再次下落,沐玉突然走上前,“師姐,午時到了,你忙活了一個上午,一定餓了,還是先用飯吧!”
聽人這麼一說,沐桃還真覺得腹中有些空蕩蕩,她冷眼掃過床上的淩越之,“哼,等我吃飽了,再來好好收拾你們!”
沐玉同沐桃一起出門,腳尖剛到門口,又轉了回來,語調沉沉,“淩越之,我隻能幫你到此,你若依舊執迷不悟,你的知己好友便會因你而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她深深望了淩越之一眼,轉身出了門。
“吱嘎”一聲,房門緊閉,淩越之緩緩睜開泛紅的目子,看向綁在木架上滿身是傷的諸葛青雲,“諸葛,是我對不住你......”
諸葛青雲顫動着長睫,連搖頭都不能,掙紮許久,眼角緩緩留下一滴淚......
霞光散盡,夜幕降臨,黑沉沉的夜同房中幾人的心情極為相襯。
幾番威逼利誘之下,淩越之毫無反應,沐桃漸漸沒了耐性,火氣蹭蹭往上冒,幾乎要燒掉眉毛。
沐玉站在房内,一臉愠色,強忍着沒有發作,怕大鬧起來,一時收不了場。
沐桃一身火氣難以疏散,目光幽幽落在諸葛青雲的身上,忽然勾起一抹邪笑。
近日忙着尋找馭葉笛,已許久沒有采陽練功,正好拿他洩洩火!她二話不說扛起諸葛青雲,就去了外間的軟榻上。
淩越之見狀,不知對方要做什麼,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一雙眼睛緊緊盯着,最終被房中的屏風阻隔了視線。
外間響起一陣“細細簌簌”的脫衣聲,沒一會的功夫,就聽見諸葛青雲傳來一陣急促的悶哼聲,越來越急促,斷斷續續,逐漸不成形。
“喀嗞,喀嗞”奇怪的木頭晃動聲,沉悶的水聲,屏風上晃動的人影,一一映入淩越之的耳目中,逐漸紅了臉。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房中的沐玉,喝道:“你們身為女子,真是不知廉恥!”
沐玉原本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聽見這一句話,臉色頓時陰沉如夜雨,“你說什麼?”
外間的聲音愈來愈大,淩越之臉色一陣紅,一陣黑,厲聲道:“你們一沒有互相鐘情,二沒有拜堂成親,無情又無姻,如何能行此荒唐之舉!”
沐玉身形一閃,一把掐住他的下颌,冷聲道:“怎麼,你不願意?我記得那夜你可不是這般模樣,這世上的男子有三妻四妾,依舊可以流連于萬花叢中,拈花惹草,怎麼到了女子身上,就成了不知廉恥!”
她的手緩緩下移,“如此說來,那夜你對我動情,豈不是無恥至極?”
淩越之悶哼一聲,“放手!”
沐玉緩緩湊近,手下又加重幾分力道,“我不放……又如何?”
她擡手一揮,翻飛的衣角劃過淩越之驚愕的雙眼,“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不知廉恥!”
衣衫緩緩落地,戰栗席卷全身,激烈的喘息聲從唇齒間漫開,卻被一隻柔荑封鎖,隻剩下難以抑制的嗚咽聲......
——
烏丸龍城,單于廷
“哒哒哒”一匹快馬攜着風沙飛快行來,門口的烏丸士卒瞧見來人,一刻也不敢耽擱,徑直放人入内。
卧房内酒香四溢,蘭堤楓衣衫不整跌坐在地上,雙頰绯紅,身側倒了一地酒壺。
赫連達拉見此一幕,痛心不已,端着一碗醒酒湯上前,“殿下,烈酒傷身呐,喝口熱湯暖暖胃吧!”
“滾開!”蘭堤楓大力一揮,瓷碗碎裂一地,湯水四濺。
赫連達拉吓得後撤一步,還是大着膽子,苦口婆心勸道:“殿下心中苦澀,末将明白,可是若再這般頹廢下去,那就隻有任人宰割的份了,眼下還未到絕境,殿下萬不可先行放棄呀!”
蘭堤楓咽下口中的酒,苦澀一笑,“還能有什麼辦法,幾番抓拿淩越之不成,反被奪了兵符,如今母親還在蘭堤谟手中,本王就如同砧闆上的魚肉,任人宰割,毫無辦法。”
赫連達拉還想再勸,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報,殿下,有急報!”
兩人同時聞聲望去,隻見來人正是胡特魯。
蘭堤楓提不起半點精神,淡淡道:“何事?”
胡特魯的嘴角咧至耳後,“殿下,探子傳來消息,淩越之已失蹤整整三日,整個淩霄軍動蕩不安,欲要大亂了!”
蘭堤楓和赫連達拉同時一震,随後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