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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再次喊道:“大家不必驚慌,李氏醫館的李大夫已經有了治療疫疠的藥方,連服三日,便可無恙,此為天災,官府會全力負責,任何人都可免費領藥!”
百姓們忽驚忽喜,一窩蜂全往李氏醫館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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驢車攜着落日殘霞,一路駛進潞河下遊的巫溪鎮,霞光鋪滿整條潞河,河面波光粼粼,垂柳拂波,風光旖旎。
沐玉勒住缰繩,将驢車停在一家名叫“事順通”的客棧門前,下了車,幾人還是同之前一樣,要了兩間上房。
淩越之站在房門前,轉頭看着走向隔壁房間的沐玉,眼見着她就要擡腳邁進房内,他伸手拽住了她飄揚的衣角。
沐玉感受到衣角被人扯動,回頭望來,疑惑道:“有事?”
淩越之定定地看着她,抿了抿唇,不知如何作答。
看他要說不說扭捏的模樣,沐玉逐漸皺起了眉,“到底怎麼了?”
兩人僵持着,遲遲不見人回話,她沒了耐性,揮開他的手就要走,“不說我可就走了!”
捏在手中的衣角被抽走,淩越之心中一急,匆忙伸手,不過這回抓住的不是衣角,而是她的手。
微涼的指尖劃過他滾燙的手心,心尖止不住一顫。
他緊張地擡起頭看向她,視線飄忽,“今夜...可不可以跟我...跟我同睡一間房......”話音落下,他飛快垂下眼,绯紅爬滿耳尖,又迅速蔓延至整個脖頸。
沐玉小口微張,眼裡是說不出的驚訝。
想不到堂堂冷面大将軍,竟然會像她主動求歡,還露出此等神情!
不知為何,她心裡竟生出幾分雀躍。
霞光散盡,明月高挂枝頭,客棧上下皆以熄燈入睡。
沐玉聽着耳邊平穩的呼吸聲,緩緩睜開眼,一雙琉璃珠子在夜色裡閃閃發亮,她輕輕支起身子,蹑手蹑腳下了床,趿上鞋子偷偷摸摸推門而出。
房門一合上,躺在床上熟睡的沐桃緩緩睜開了眼,無奈地歎了聲氣。
隔壁上房,淩越之躺在床上神情恹恹地盯着黝黑的床頂,不斷回想不久前沐玉意味深長的笑。
她到底是何意?為何要發笑?
面對他的請求,她沒有點頭更也沒有搖頭,而是發笑,難道是覺得他可笑嗎?
他越想心越堵得慌,憂思過重,今夜隻怕又睡不着了。
“吱嘎”門上的門栓被悄悄撥開,一道黑影閃了進來。
淩越之聽見動靜,猛然坐起身,還未看清進來的是什麼東西,就被一道黑影撲倒在床上,速度之快,讓他根本無力招架!
“什麼人?”人字剛落,他就聞到一陣熟悉的清香,是她身上的味道!
“阿姐!”他眼裡的驚恐化作喜悅,“你...你怎麼來了?”
沐玉松開按在他頸間的手,直接跨坐在他身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怎麼...難道不是你勾引在先嗎?”
勾...勾引?淩越之聽見這兩個字,臉瞬間通紅,磕磕絆絆道:“我...我沒有。”
“沒有?”沐玉俯下身湊近,對着他發燙的耳畔吹了一口氣,“既然沒有,相公為何要拉人家的手,邀我同床共枕呢?”
這一口熱氣吹得淩越之全身繃緊,胸口劇烈起伏,他别過眼不敢看她,連忙否認,“我沒有,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呢?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話音還未落,身上的壓迫感頓時一散,隻聽她遺憾道:“既然相公并無此意,那我隻好回去了......”說着,她擡腳便走。
“别走!”淩越之突然起身,一把擁住她,“别走,阿姐,求你别走!”
他緊緊摟住她的腰身,弓着背将頭埋進她的懷裡,深吸着她身上獨特的清香。
沐玉隻覺得他身上滾燙似火,忍不住後退,卻被他緊緊摟住,動彈不了絲毫。
“你...你輕點,我快喘不上氣了!”
淩越之猛然松手,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不停道歉,“我錯了阿姐,你有沒有傷到,讓我看看......”
“少廢話!”沐玉拽着他的衣襟,猛地吻上了他的唇!
帳幔輕落,她松開淩越之的唇,眉尾輕佻,眼裡帶笑,唇角勾起暧昧的弧度,在他迷離的目光中,将他推倒在床褥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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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沐玉神清氣爽的從隔壁房出來,正好撞見在門外等候多時的沐桃。
她先是一愣,随後尴尬地笑起來,“哈哈哈...師姐,好巧啊,你也起得這麼早呀!”
沐桃二話不說擡腳就踹了過去,“少跟我嬉皮笑臉的!說,昨夜幹嘛去了?”
“哎呦!”沐玉捂着屁股連連後退,嘀咕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嗎?幹嘛還問我?”
沐桃揪着她的耳朵訓斥,“你性子跳脫,喜愛玩樂,我不攔你,可是你要記住了,情一字萬萬動不得!”
“痛痛痛...師姐......”沐玉抓着她的手求饒,“知道了,知道了,師姐我向你保證,隻圖色,不談情!”
“你可要記住今日所說的話,日後若敢食言,我定親自結果了他!”沐桃松開手,撂下一句狠話,轉身離開。
沐玉揉着被拽痛的耳朵,看着她離去的背影,不滿地哼了一聲,“師姐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怎會輕易被一個男人迷了心智。”
她嘀咕完往回走,一擡眼,卻瞧見淩越之正站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