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猜對了。”
下一刻,蘇沐的手被人鉗制,手中的刀被人奪了過去,楚明霁舉着刀端詳了一下,唏噓道:“你這刀不錯,看來你身份不簡單啊。”
這個人雖然臉上有血迹,看上去狼狽不堪,可抛開這些不難看出這是個世家子弟。
蘇沐咬着牙,冷聲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必在這假惺惺。”
“這位兄台,我不過是來躲個雨借個火,是你拎着大刀來砍我的,還不允許我躲?”楚明霁看着地上狼狽的人,冷笑:“你說,這是什麼道理。”
這人說是來借火的,就真是來借火的,楚明霁将身上的衣服烘幹的差不多了,本是要直接離開的,熟料追殺蘇沐的那一群人找到了這裡。
楚明霁走到門口,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什麼聲音,遺憾地歎了聲道:“看來又是一件很不巧的事。”
話音剛落,五六個蒙着面的人提刀闖了進來,蘇沐下意識地抓了抓手中的刀,這才發現,刀還在這個少年的手中。
一群人闖了進來,楚明霁把玩着手中的刀,自言自語:“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
蘇沐捂着傷口站起來,喊道:“把刀還我。”
這麼多人,絕對不是一個少年能解決的,他不想牽連無辜之人。
——可他還是遲了,一個黑衣人怒喝一聲,旋即目光銳利地捕捉到他,提劍朝着他的要害刺來。
蘇沐咬着牙,強忍着身上的劇痛,正當他以為自己就要交代在這的時候,有人的速度比黑衣人更快,堪堪擋下了這一劍。
伴随着少年譏諷的聲音:“你這命就這麼不值錢,這麼想死?”
蘇沐這才看清楚,這個少年并非不會武功,他将手中的刀使得出神入化,目光冷然地讓人不可思議。
場面一下子混亂,破敗的廟宇隻剩刀劍的碰撞的铿锵聲,這少年面對以多敵少,竟占了上風。
最後以蘇沐都未料想到的速度,輕松的解決掉了這些人,楚明霁随意掃了眼地上的屍體,轉過身,拎着手中的刀,一臉嫌棄地看着順着刀尖流下的血。
“還你,刀上的血自己擦,不用太過感動。”楚明霁用那種欠揍的語氣道。
這少年似乎有事,丢下這句話,在蘇沐木然地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離開了。
蘇沐猛地擡眼,外面雨已經停了,那個背影已經不見蹤迹。
後來,蘇沐回了京,在一次早朝中,再次遇上了那人,才知道他就是那個一戰成名的楚大将軍。
再後來,兩人結交成了好友,蘇沐借着楚明霁的相助在大理寺站穩了腳根,而他相應地幫他料理京城不方便出面的事。
前前後後查了許多官員——
“哎哎哎,哥我都要摔下馬了,你在想什麼呢。”
蘇若芊的話将蘇沐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怔然地收回視線,開始細心地教她如何騎馬。
另一邊,紀筠已經上了馬,視野一下子變得寬闊了,隻是随着馬開始走動,身體一颠一颠地,顯得有些不平衡。
說實話,紀筠這第一次騎馬是有些怕的,但楚明霁不知道怎麼了,沉默寡言,倒是令她有些不适應了。
紀筠垂眸看了眼牽着缰繩的楚明霁,終于開口:“我是不是哪裡得罪你了?”
楚明霁擡眸看來,冷酷道:“沒有。”
他腳步加快了些,馬兒也跟着走快,紀筠有些不穩,踩着馬镫,搖搖欲墜,眼看着就要失去平衡,從馬上摔下來。
關鍵時候被楚明霁眼疾手快地扶穩了,紀筠趴在馬背上,似乎是被吓到了,抱怨道:“楚明霁,哪有你這樣教人騎馬的。”
楚明霁停下腳步,待反應過來紀筠說了什麼之後,又是一怔。
紀筠看着他這反應有些奇怪:“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整日喊大人将軍的你不覺得别扭麼,還不如喊名字呢。”
“若你覺得不公平,你也可以喊我名字啊。”
楚明霁默然良久,終于艱澀地開口。
“想不想感受一下騎馬的樂趣?”
夕陽正好,從天邊斜照下來,将少年的欣長的身形襯的寬闊而挺拔,分明是冷淡着一張臉,耳根卻無法掩蓋地紅了。
像是在昭示着什麼。
紀筠好像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點頭如搗蒜。
得到同意後,少年緊跟着翻身上馬,穩住了身形,紀筠隻感覺身後籠罩了一道身影,無意間貼着她後背的胸膛寬闊。
紀筠臉上潮紅,還好楚明霁看不清她此時的神情,鎮定道:“楚明霁,這就是你說的騎馬的樂趣?”
她話音剛落,楚明霁夾着馬背微微用力,馬兒速度變得快了起來,他控制着速度,聲音在耳邊響起:“紀小姐,感覺如何?”
紀筠已經适應了馬的颠簸,她微微擡頭,少年的背影在夕陽中顯得格外高大,微風佛過,樹葉沙沙作響,掩住了胸腔跳動的心。
“騎着馬,吹着風,給我一種自由的感覺。”紀筠認真道:“至少,我覺得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