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霁因為有傷在身,一直在府中靜養。
在大理寺連同京兆府的調查下,蘇沐查到了那夜刺殺之人,他們都來自一個江湖的殺手組織,是收錢辦事。
蘇沐順着線索找到殺手頭目的時候,他已經死了。全身上下被刀刮的一塊好肉都沒有,隻餘一具腐爛的屍體,蠅蟲萦繞。
屍體被送回去由仵作驗屍,确定其身份無疑。蘇沐猜測,這大抵是被人殺人滅口,手段殘忍,生生将人折磨而死。
宮裡派去的禦醫回禀了楚明霁的傷勢之後,文昭帝放下了心中的疑慮,沒有讓大理寺停止調查,而是要找到背後之人。
“看來那夜用毒箭暗殺紀筠的人和那殺手組織不是同一行人。”楚明霁坐在榻沿,雙腿散漫地岔開,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着。
“那人是瑞王的人,把人帶走應該就是怕事情敗露,提前殺人滅口,以免被人順藤摸瓜查到。”
蘇沐贊同道:“可能連瑞王都沒想到,他們要刺殺一個若無弱雞之力的女子,會碰上硬茬。”
抛開楚明霁不談,瑞王派來的殺手要刺殺紀筠完全是易如反掌之事。
楚明霁眸光冷了下來,他扯了一下唇:“還缺證據?”
“瑞王的把柄可沒這麼好抓,他辦事幹淨,而這群殺手又是江湖殺手,要查也不會查到他頭上。”蘇沐歎了口氣,若非如此,他早就能交差了。
“沒有證據,那便造一個證據。”
蘇沐看向楚明霁,後者笑了起來,隻是那笑泛着冷。
“王爺,這事我已處理妥當,就算大理寺要查,也不會查到我們頭上。”瑞王府中,瑞王神色凝重,聽着手下的禀報。
“一群廢物,連這點兒事都辦不好。”這些時日就沒一件讓他順心的事:“一個手誤弱雞之力的小姑娘都殺不了,真是污了‘殺手組織’這個名。”
瑞王真是恨極了紀筠,就是因為她,羅依才會落得這個下場。現在他被軟禁在瑞王府,莫說進宮求情,現在連為他開口說話之人都沒有。
景王倒好,見他出事,最先和他撇清幹系,到現在沒想出辦法來。
現在因為楚明霁受傷,這件事鬧的沸沸揚揚,連同瑞王都不敢在對紀筠下手,生怕被抓到把柄。
“隻是這楚明霁為何會跟紀筠在一塊兒,難道他們……”
“屬下去查了,是國公府的小姐邀紀筠去騎馬,在馬上碰上了楚将軍。”屬下将調查到的結果一五一十地說出來:“許是楚将軍送她回府,所以我們派去的殺手才沒得手。”
這事說白了就是運氣,算她命好。
“這事先放一放,将來有的是機會。”瑞王謹慎道:“你确定都處理妥當了?不會查到我這瑞王府?”
“屬下确定。”
“小姐,不好了。”雲霜急匆匆地跑進來,大口喘着氣。
紀筠眉梢微挑,放下手中的醫書:“你慢些說,出什麼事了?”
雲霜走到紀筠跟前,平複了一下,開口道:“小姐,您之前給徐大人安排好的路線,那行商的商人說徐大人并未趕到,他們等了好幾日,便離開了。”
紀筠心下一沉,沉思片刻,猜測道:“多半是出事了。現在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被人抓了,第二種是已經被殺人滅口了。”
雲霜越聽越是着急。
“不過這兩種答案我更傾向第一種,因為徐頌身上根本沒有什麼值得他們大費周章要的東西。”
即便是宋家,現在也不知道那東西的存在,徐頌忽然離京,他們或許隻是懷疑,不至于殺人。
而那東西已經不在徐頌身上了,隻要他咬死離開京城是為了尋醫為兒子治病,這個理由不會惹人生疑。
“小姐,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将這件事在心裡盤算了一遍,紀筠稍稍放松了些:“一時半會不會有事。不過我有預感,這次的事,應該不是宋家所為。”
紀筠一直留意着宋家的動向,他們一直在追查徐頌的下落,如果找到了,大可不必演這麼一出戲。
那麼隻有一個可能,抓走徐頌的另有其人。
“他招了麼?”京郊的一處院子裡,楚明霁隔着門闆往裡看。
蘇沐從裡面走出來,沖他搖了搖頭,直言道:“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抓他。”
徐大人不過是為了給兒子治病,才離開京城,這其中看不出任何可疑之處。
但蘇沐知道楚明霁的預感不會錯,所以才暗中把人抓來,關在這京郊的院落之中。此處院子是蘇沐多年前置辦,甚是隐秘,幾乎不會有人找到這裡。
“審出撺掇他離京的人,還有那東西的下落,到時候你自然會知曉。”
楚明霁現在還沒法回答蘇沐這個問題,他這麼行事是因為他知道徐頌這個人不簡單,卻沒辦法直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