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陳海棠,晏讓翻開桌上的筆記——明銳送來的技術攻克要點。
他不能完全看懂。
他合上密密麻麻、令人頭疼的公式筆記,遞給一直當透明人的岑新:“送到科學院,讓他們謄抄一份當内部學習資料,不準外傳。另外調幾個表達能力強、親和力強的研究員到東陵少年宮,分别教科學、社科、簡單實驗等。”
“明白。”
月明星疏,夜色晴朗無雲風也止。
天際線随月影移動,直至黎明現曙光,日初升東方。
“小銳,你馬上就期末考試了,這周回學校上課吧?”白落蘇同明銳商量。
明銳點頭。
白落蘇又走進廚房,抓了一個熱乎的包子,同正在熬小米粥的白景徹說:“長封他大哥從京城的醫院回來了,今天下午一點到火車站,你去接一下。”
“行,知道了。”
白景徹拿了一個保溫桶,塞給白落蘇,一邊瞪她一邊說。
“我給你炖了燕窩,朋友從南方弄的,貴着呢!說是能美容養顔。”
“嚯!”白落蘇把保溫桶護在懷裡,笑眯眯誇他,“好小子,會心疼人!”
“呵。”白景徹驕傲掀唇,得意哼聲。
“你要是能把這點心思放到哄女孩兒身上,現在早就娶到媳婦兒了!”白落蘇又發愁道。
白景徹無所謂攤手:“娶媳婦有什麼用?耽誤我玩?拜托!我還年輕,什麼都沒玩過,我才不要邁入婚姻的墳墓!”
白落蘇擡腳就要踹他:“等你老了,看誰要你!”
“沒人要我就賴你家,反正你是我親姐,你還能不管我?”
“……混蛋!”
白落蘇狠狠踹他一腳,但沒有反駁他的話。
白落蘇拎着保溫桶離開,白景徹熟練伺候倆小崽子——先把明銳送去學校,狂蹬自行車回來後,又把明皎皎喊醒,伺候着穿衣吃飯。
“小舅舅,拜拜~皎皎去找小金子和昊哥哥玩啦~”
“去吧。”
白景徹難得放松下來,目送明皎皎去了金家,還沒坐下,手底下小弟過來了。
白襯衫黑褲子,清清爽爽的,還算低調。
來人是個清瘦青年,看着十八九歲,白白淨淨,叫周環。
“徹哥,上次那夥人販子老巢和背後大哥找到了,不是立州省的,是隔壁慶省畫龍縣的地頭蛇,那地方風氣差,媳婦基本上都是買來的。”
“慶省的啊……”白景徹沉吟,“按道理來講,應該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他們也忒不符合人倫道義,也是時候被天收了。”
周環機靈:“徹哥,我帶幾個面生的兄弟去一趟畫龍縣,幫助公安逮捕社會毒瘤吧!”
“不錯!”白景徹眼神贊賞,“你挺機靈的,等從畫龍回來,先跟葉三熟悉熟悉。”
“多謝徹哥!”
周環喜不自禁,葉三是白景徹的副手,跟着葉三哥幹,以後興許就能跟在白景徹身邊,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他不算了解白景徹手裡的産業,但他知道的那一部分,足以讓他奮鬥一生。
他心潮澎湃,仿佛預見了光明的未來。
周環樂津津出胡同,轉角時沒有注意看路,很不湊巧撞到了抱孩子的宋莉。
“不好意思。”周環忙道歉,“大姐您沒事吧?”
宋莉上下打量周環,見他穿得人模人樣,臉上不耐煩的表情當即克制:“你是誰?怎麼沒在胡同裡見過你?”
“我……”周環輕咳一聲,“我走錯路了,我朋友住另一條胡同。”
“走錯路啊!”宋莉了然,眼珠子一轉,“先來我家坐一會兒,一會兒我給你指路。”
“不用了。”周環趕緊拒絕,東陵的地圖早就刻在了他腦子裡,去哪裡壓根不需要别人指路,“我自己找就行。”
“客氣什麼!”
宋莉一把拽住周環的襯衫,把他往自己家拽。
“大姐,真不用了……”
周環拼命解釋,但宋莉不聽。
宋莉拉着周環進院子,喊李可兒倒了一杯水。
李可兒把水杯遞給周環,眼下是與宋莉如出一轍的打量。
周環捧起水杯,實在不理解宋莉的用意。
宋莉滿意周環的周正長相,和氣問他:“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周環客氣也坦誠:“跑車的,平時給人家廠子拉拉貨。”
“好工作啊!”宋莉眼神裡的滿意溢出,“聽說你們每個月能掙七八十?”
周環想起自己每個月到手的錢,真心實意揚起嘴角:“差不多吧。”
如果單是跑車拉貨,每個月确實是掙七八十的死工資,但是他還在白景徹手底下做事,做得雖然是細枝末節的事,但每個月至少多出一百,日子過得很滋潤。
“真不錯,結婚了沒有?”宋莉急切問。
李可兒暗暗翻白眼,對宋莉的行為很是鄙視。
大街上随便拉回家的男人,能是什麼厲害的人?
周環搖搖頭:“還沒有,這兩年想先多攢點錢。”
“有擔當!”宋莉誇贊,“你叫什麼名字啊?住哪個區的?等有了合适的,姐給你介紹介紹。”
李可兒又翻白眼,說什麼介紹,實際上還是給宋家最懶的小姨找對象。
“我叫周環,住南城的鼓樓邊,不過姐不用給我留意,我還沒打算結婚,就算結婚的話,我也想自由戀愛。”周環笑笑,拒絕了。
他倒不是真想自由戀愛,他單純地以白景徹為榜樣,想成為像白景徹一樣的人。
李可兒腦子裡的弦嘭的斷裂。
周環?
未來内地娛樂圈的半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