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已經提前預約了排号,所以兩人不必再在現場取号排隊。
不過在進行登記前,還需要進行婚檢。
當地的婚檢并不嚴苛,不必專門去其他醫院做,直接在登記處就設有小型體檢室,可以在裡面做需要的一系列檢查。
婚檢的内容也很簡單,隻是做一下身高體重的檢測,還有抽血之類的基礎項目。
正好,段聞洲也想看看佘念的具體身高體重,好知道他到底有多營養不良。
兩人推開登記廳旁邊的房間走進,剛好這時體檢室裡沒有其他人,無需排隊。
“先給他做。”
扶着佘念的肩膀,段聞洲力道輕柔地将人往前推了推。
“好的,請您站到這上面來。”
工作人員領着佘念脫掉鞋子站上測量身高體重的儀器。
隻見儀器上的屏幕顯示:身高173,體重58公斤。
這也太輕了,完全不該是這個身高的男生該有的體重。
看見數字後,段聞洲不由得皺了皺眉。
“該你啦。”
絲毫不知數據合不合理的佘念跳下來穿上鞋,換他上去測量。
段聞洲的測量結果顯示,身高188,體重75公斤。
“哇,你比我高好多。”
瞧見人的身高後,佘念嘴巴張成一個小o型,不停地從自己頭頂比劃出一條高度線,然後平行移在人身上對比着,發現自己真的隻到他的肩膀處。
确實矮了一截呢。
見狀,段聞洲好笑地拉下他的手。
測完其他的常規項目,最後還剩下一個項目。
那就是抽血。
考慮到佘念像個小孩子一樣,段聞洲便也繼續讓他先抽,自己在人身後守着。
這樣萬一他怕抽血,自己也能幫着捂一下眼睛或者出聲安慰安慰人之類的。
“把袖子挽起來。”
負責抽血的工作人員一邊拆針頭包裝,一邊說道。
聞言,佘念乖乖地把袖子挽到胳膊上,露出白皙瘦長的一條手臂。
“暈血嗎?”
“不暈……吧?”
猶豫了一會,佘念試探着回答。
自己暈不暈血還不知道?工作人員皺着眉掃了他一眼,但沒有多說什麼。
消毒的碘酒擦在皮膚上涼涼的,捆住胳膊的皮筋緊繃繃的。
段聞洲就站在佘念身後一拳左右的位置,手搭在人的肩膀上,算是一種鼓勵。
不過他見佘念一直盯着工作人員的動作,連針頭掏出來了也沒有收回視線,還以為人其實是不怕打針的。
隻見工作人員用力拍了拍肘彎的位置,找好了血管,便直接紮了下去。
針管刺破皮膚的瞬間,佘念毫無反應,就隻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胳膊,連視線都沒有移開,鎮定自若的樣子,好像紮針就是跟被蚊子咬了一樣不痛不癢。
看來自己是多慮了,他還沒那麼膽小。
想到這,段聞洲詫異之餘也安下心來。
“好了,針口按十分鐘以上,不然明天可能會有淤青。”
抽夠血後,工作人員拔出針頭,換上棉簽壓住出血口。
“好的。”
主動上前替人按住棉簽的同時,段聞洲挑着眉偏頭看向佘念問道。
“原來你不怕打針?”
而佘念卻罕見地沒有回答他,依然還是保持着方才伸手等着被打針的動作,一動不動。
看上去波瀾不驚,但若是仔細一瞧的話,便能發現此時他的眼睛微微瞪大了幾分,目光裡有幾分呆滞。
緊接着,他木木地轉過頭,動作卡頓得像是許久沒打潤滑油的機械,一卡一卡的,又一頓一頓的。
他瞳孔睜大,神情呆滞中又帶着幾分震驚和控訴,頭頂上方似乎有幾個大寫的問号浮現出來。
他張了張嘴巴,似乎想說什麼,但開口時嘴巴裡蹦出來的第一個音節卻是:
“嗝!”
——被吓得打嗝了。
沒想到有的人表面看似平靜得很,實際上内裡已經被吓得不停打嗝了。
段聞洲忍俊不禁,給人喂了大半杯水才好不容易讓他止住打嗝。
“為、為什麼要帶我來做這個!”
好痛啊被紮得,含淚的佘念委屈巴巴地撇嘴控訴,濕哒哒的眼眶裡就快要有淚水溢出。
從深山老林裡出來的小蛇舌草精,哪見過這種架勢的檢查。
一根針就那麼直接戳了進來,疼死草了。
“抱歉,因為這個是必須檢查的項目。”
看人剛剛那麼淡定,還以為他不怕這個,沒想到不是不怕,而是已經被吓呆了,段聞洲好半天才壓下嘴角的笑意。
甚至還怕到了反應都要慢半拍的地步。
“還、嗝,還有其他這種項目嗎?”
千萬不要再有了,佘念眼淚水汪汪地問,同時在心底默默祈禱。
“沒有了,我可以保證,所有項目都已經檢查完了。”
見段聞洲舉起手發誓,佘念這才信了,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努力裝出我可以我沒哭我不怕的表情。
雖然毫無說服力就是了。
等到段聞洲也抽完血,兩人才離開了體檢室。
體檢結果出得很快,在大廳裡等了一會就拿到了。
接下來,就是最後的登記環節了。
兩人來到窗口處填寫婚姻申請表,表格的最後一處需要簽名。
不同于段聞洲俊逸灑脫的花體簽名,佘念在最後一行簽下自己姓名時,是用一筆一劃的工整楷體字寫的。